陆倾淮又看了阿矜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恬静乖巧。接着才抬步往外头走。
外头雨势未减,连廊下的地都被雨打湿了好大一块,“噼里啪啦”的雨声让人听着心烦。
刚出偏殿,邓清希便跪下了。
陆倾淮看着他跪下,心下只觉得有些不好,这会子的心情,比上战场时竟还要复杂几分。天虽然暖了,但因着下雨,倒也算不上热,陆倾淮下意识地伸手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阿矜给他做的香囊,手心竟也有些湿/了。
“陛下,姑娘的脉象,浮细而又沉……”邓清希开口,便被陆倾淮打断了。
“说要紧的!”
邓清希凝了一小会儿,迟疑地开口道:“姑娘这是,中毒之症。结合姑娘的病症,像是蒲槿之毒。症状刚开始会觉得乏累无力,神思倦怠,口中无味,之后待毒侵体,便觉口苦口麻,形迹疯魔,痴傻无状。”
陆倾淮听见这话,摩挲香囊的手都顿住了,脑子一片空白,那瞬间,仿佛都有些呼吸不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中毒了!平日里他们几乎都同吃同住,唯一不同的,便是,阿矜的药!
邓清希说完,未等陆倾淮开口,立马接着道:“不过陛下放心,姑娘的身子尚可,毒不重,且未侵体,待微臣开方,服几帖药,好生调理便是。”
听见邓清希的话,陆倾淮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生调理?”陆倾淮含着怒气反问道。
“是。”邓清希应声,声音都有些颤抖。
“上回就是你让她好生调理,如今人便中了毒,你同朕说说,你是如何好生调理的?”
“陛下恕罪,微臣的BBZL 方子绝无问题啊!微臣尽心竭力为陛下效命,微臣绝无二心啊!还望陛下明鉴!臣同姑娘无冤亦无仇,害了姑娘并无好处,还会丢了臣的前程性命,臣又怎会如此拎不清,做下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望陛下明鉴呐!”邓清希有些慌乱地说道,因着害怕,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他的话音未落,便觉得肩部一阵剧痛,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往后倒在地上了。不止肩部,背后亦是撞到了门槛,邓清希痛得皱了皱眉,顾不得这许多,忍着剧痛连忙起身重新跪好。
“她每日同朕同吃同住,唯一不同的便是喝了你的药,还敢说你的药没有问题!”
陆倾淮这话是一字一句说的,声音不大,但语气甚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落在邓清希的心上,压得邓清希喘不过气来。
唐祝同其他太监宫女侯在一旁,见如此场景,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唐祝,拿两帖阿矜的药过来,再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传过来,还有,把怀远叫过来。”
“是。”唐祝听见陆倾淮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应声道。接着便转身下去做陆倾淮交代的事情。
即便邓清希这么说,陆倾淮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陆倾淮大抵也知道,应该不是邓清希,因着他方才惊惶害怕的神情,不像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