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前脚刚走,宛音有些急地进门同阿矜道:“娘娘不好了,前朝出事了!”
阿矜听见这话,轻轻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夜永安侯的小妾在东安街与云麾将军诸葛容发生龃龉,侯爷的小妾气不过,让人上前教训云麾将军。云麾将军坐着四轮车,本就没带几个随从。永安侯的小厮人多,下手又没个轻重,云麾将军近几年身子又大不如前了,竟将小将军打死了!”
“打死了!”阿矜心一惊,惊诧地反问道,“怎么就打死了?”
嘴上反问着,脑子里却蓦然想起前段时日见到诸葛容时的场景,虽瘦削,可依旧能看出他的坚毅。若换做旁人,从战功赫赫的小将军变成一个只能在四轮车上过活的需要旁人照顾一辈子的人,必是难以接受。可诸葛容非但接受了,甚至还坐着四轮车去练兵场看军营演武,可见他的心有多坚韧刚毅。
“原本在街上只是被打伤了,送回府里请了郎中去瞧并未瞧出有何不妥,开了方子服了药也是好的,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谁曾想半夜里竟开始吐血,听宫里人传,小将军吐了好多血,床榻之上尽是鲜红一片。传了郎中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咽气了,诸葛大人同夫人也只是赶着过去见了最后一面。”
“今儿一早天未亮,诸葛大人便已经跪在宫门口请陛下主持公道了。永安侯的小妾未曾遮掩身份,诸葛小将军从前又是声名远扬,此事,皇城现下传得是沸沸扬扬。”
听完宛音的话,阿矜有些心神不宁,小将军若是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群小厮打死,会不会宁愿死在战场之上。
许是因着这件事绊着了,将近午膳的时候,唐祝特让小秦子过来知会一声,午膳就不一同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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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大人连同群臣在信阳殿前跪了大半日,这事闹得这么大,看来,应当是不能草草了事了。”杜亭宣同李疏鸿一块走出长信殿说道。
“可,今日陛下好似并未有要严惩永安侯的意思。”李疏鸿应声道,听语调,似是有些愤愤。
“疏鸿兄,你怎么了?好像对此事颇为上心啊?”杜亭宣有些疑惑地看向李疏鸿开口道。
“云麾将军为国鞠躬尽瘁,竟死在永安侯的小妾手上,这……”李疏鸿说到这,气愤地说不下去了。
说到这,李疏鸿想到什么,低声反问道:“亭宣兄,你上回不是说,BBZL 陛下对永安侯……”
“这件事还不足够,虽引得朝臣公愤,可到底,为事之人,只是他的小妾罢了。”
罪不至死。
陆倾淮从信阳殿出来时,已近傍晚,一群大臣叽叽喳喳的,吵得他头疼,坐着轿撵缓缓往临华殿偏殿去。夏日的轿撵为着透气,周围落的是白纱帐,陆倾淮透过纱帐一眼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人,看清是谁后,微微眯了眯眼睛。
李疏鸿和杜亭宣看见陆倾淮的轿撵过来,纷纷低头往甬道旁退:“微臣见过陛下。”
陆倾淮并未应声,唐祝察觉到陆倾淮的意思,拍了拍手,轿夫应声停下。
李疏鸿同杜亭宣躬身站着,察觉到陆倾淮的轿撵停了,有些奇怪,毕竟像他们这种芝麻官,陆倾淮说不定都不记得他们叫什么。
陆倾淮坐在轿撵之上,支着脑袋,隔着纱帐睨了李疏鸿一眼,不知为何虽然已经放过他了,可每每看见他时,心里还甚是不痛快。
“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