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道:“我记得芫荽比你还大半岁?”
“是。”桃子道,“大我五个月。”
也是到了该配人的年纪了。
凌昭的婢女中,以桃子最利落能干,以芫荽最温柔美貌。
美貌的婢女在又年轻又英俊又大有前程的公子哥身边生出些想法,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像她们这样被娇养得如副小姐一般的大家婢,几乎没有愿意离开的。
嫁人若嫁得不好,生活的水准直可用“飞流直下三千尺”来形容。
凌昭一直信奉“缘迹不缘心”的原则。
不管一个人内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她只要不表现出来、不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来、不耽误她的本职差事,凌昭便不管。
芫荽这一次,就是表现出来了。
更不巧,她要打听的事涉及了林嘉。
凌昭问桃子:“你爹娘还是在庄子上?”
桃子知道这是要说自己的大事了,身体一绷,道:“是,一直在呢。”
桃子的爹是凌家一处田庄的庄头。自然是比不得府里的管事,但也算小有体面。
“你的事,季白来求过了。”凌昭道,“我已经允了他。”
桃子紧紧绷住面孔,不敢露出表情。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季白早就偷偷告诉了她。
他们两个人也是从小就认识,一起在凌昭身边做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季白是桃子能考虑的婚姻对象中的最佳的选择。这件事定下来,桃子的人生算是安稳了。
只婢女和男仆之间素来是后宅大忌,桃子今日从凌昭口中得到确认,心里再欢喜也不敢表露出来,硬绷着。
凌昭道:“开心了就笑。”
桃子哪敢,可又绷不住,忙低下头去。
凌昭看不得她这副傻样子,摇摇头,道:“这事我交给母亲,明日我与她去说。先给你们订下来,待到明年四月里,给你们过礼。”
到明年四月里,凌四爷去世便满了一年了。
如凌昭的堂兄弟姐妹们,便都可以除服了。
凌昭也不是第一次嫁婢女了,但季白和桃子都是从小就到凌昭身边陪伴他长大,又都是他得力的人。
他们两个凑一对,凌昭也十分欣慰。
“到时候给你置一份体面嫁妆,这个不用操心,我叫季白去弄。”
“这大半年的时间,你好好提点柿子。”
“旁的事,也要善始善终。”
情分在那,赏嫁妆什么的,都在预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