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凌九郎的根本还都还不起。甚至林嘉也知道,她若去跟他谈钱的事,他只会蹙眉嫌烦,耽误了他看书抚琴。
这欠的都没法还了。怎能再去贪渎凌家的资财。
林嘉干不出这种事来。
肖氏轻叹一声,但内心里也高看了林嘉一眼。她果然是没看错这个孩子,孩子还是好孩子。
桃子吃过午饭又来了。
见肖氏在,她很高兴。她毕竟也年轻,这种事也没经历过,若有年长女性来安慰一下林嘉求之不得的。
肖氏见她来了,便把林嘉交给了她,悄悄说:“也不必使劲劝,这等事劝其实都没用,得等自己走出来。”
“你们关系好,若能陪着她,多陪陪她。”她又担心,“会不会影响你差事?”
“不会,我订了亲的,本来就闲了。”桃子说。
肖氏又跟林嘉说:“下葬的时候我过去。”
林嘉握着她的手,许久,道:“你搬走之后,她精神就不好了。”
肖氏顿觉眼眶酸胀,使劲吸了吸气,点点头,离开了。
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四夫人消息都不会慢。
她听到消息的时候颇意外:“怎么就没了?”
想想又叹气:“人就是这样,说没就能没的。”
想起了四爷,又流了眼泪。
好在她的性子素来是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傍晚凌昭过来陪她用晚饭,她问起来:“三房那个小姑娘的那个做姨娘的姨母没了,你知道吗?”
凌昭道:“知道。”
四夫人惊讶。
这不是凌昭该知道的事。他一个在守孝的年轻公子,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隔房长辈的寡居姨娘去世的消息。
他说“知道”,便等于是坦诚他与那小姑娘关系不一般了。
四夫人原以为是发现了亲儿子的小秘密,一心想看热闹的。谁知道还没热闹起来,小姑娘的姨母就病了,她变得足不出户,在长辈床前侍疾。
点心也没了。后面就没热闹可看。
她从来不是一个能持之以恒的人,也就先把林嘉搁下了。
此时,她惊讶地眨眨眼。
凌昭挥挥手让婢女仆妇们都下去,端碗给四夫人盛汤:“母亲不必窥探我的事,我不会在孝期里做出丑事。”
偷窥被抓包,四夫人“咳”一声,绷起脸:“我主要是担心你前程……”
“我的前程、外面的事,母亲都不必操心。”凌昭道,“父亲手里的资产,我回来之后也已经跟管事交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