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咒发誓地做了许诺,凌延才汗涔涔地离开。
房中又静了。
过了片刻,三夫人道:“他小孩家口不择言,一时冲动瞎说呢。”
蔡妈妈:“是,是。”
三夫人道:“当不得真的。”
蔡妈妈:“是,是。”
三夫人浑身难受,说不出来为什么,道:“你叫人看好他。少年人冲动,别真生米煮成了熟饭。”
蔡妈妈:“是。”
她去安排了。
三夫人独自坐了一会,自言自语:“还好媳妇是自家人,和我一条心。”
似乎宽慰了不少。
蔡妈妈交待了人盯着十二郎,怕他冲动乱来。
只她回到自己房里,还觉得后背发寒。
十七岁的少年郎,脱口而出就是冒亲认领,卖良为贱,金屋囚美。
这是什么人呐。
蔡妈妈自认颇有手腕。
然而她的“手腕”其实都不过是内宅手段。就如凌昭所说,内宅无大事。内宅妇人的手腕,无非就是利用手中资源、人力,借势迫人罢了。
简单地说,就是拿捏二字。
就连四夫人说起三房之前对林嘉所做的事,都用了“阴逼”而非“强逼”。‘
一个“阴”字,便道出了内宅手段的曲折婉转。
三夫人和蔡妈妈虽在要林嘉做妾这事上的确卑劣了些,但她们的确打内心里认为让林嘉给凌延做妾对林嘉是一种恩赏,是一条好出路。
只是林嘉不识抬举而已。
林嘉以良家为妾,是身份高于婢妾的良妾,是还要有官府承认的立妾文书的。
这与卖良为贱和囚禁完全是两回事。
然而这个人,这个人偏偏是未来三房的男主人。
蔡妈妈都不敢把心里话当着三夫人的面说出来,只唯唯诺诺地附和“是,是”。
成亲在即,秦佩莹的嫡母看着自己养大的庶女这就要出嫁,也难免唏嘘。
最后几日了,她将秦佩莹唤到身边,传授她一点对付凌三夫人的心得。
“你那姑姑啊,其实说起来,也好对付。”她道,“你记住一个原则,便能将她哄好了。”
秦佩莹屏息倾听。
嫡母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扯扯嘴角,语带讽刺地道出了那个秘诀——
“将她捧在手心里。”
秦佩莹细细品了,领悟于心,不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