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涉及林嘉的事情里,他怎么能现身?他就该隐身着,一直隐身着,深深地藏在幕后才对!
他想要干嘛?
季白不敢猜。
张安激动跟上两步,期待地向门口望去。
小厮通禀完, 就垂手侧身让开了门口。
黑色的鞋子迈过门槛,踩在青石板地砖上。那人施施然跨进来,抬起了眸子。
清风或者白云。晨松或者晚林。
山巅上皑皑的雪, 水中央皎皎的月。
抬起眸子刹那间, 又凛凛然,寒风似刀。
张安一向自恃容貌好。
他习惯了街上的婶子大娘往他袖子里塞干果点心, 大姑娘小媳妇看着他眉目传情,买东西常得优惠,有事找人帮忙,大多数他开了口对方不太会拒绝。
他习惯了因容貌带来的许多便利,甚至偶尔因林嘉会想到曾家,因曾家会想到凌季白,因凌季白联想到凌家那位探花郎的时候,还会暗暗觉得,自己该不输探花郎。
可直到此时见到传说中的探花郎,立刻分了高下。
张安只看到那双眸子蕴着精光,锐利地射过来。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抗拒的压迫感。张安顺着这感觉便低下头去,躬身行礼:“晚生张安,见过翰林大人。”
凌昭却看向曾荣:“曾伯?”
曾荣从南烛进门说凌昭来“看嬷嬷”就明白凌昭不想让张安知道他是来看林嘉的。
其实凌昭“受母命”来探看一下“四夫人”关照的孤女,明面上是说过的过去的。曾荣不曾生疑,只以为凌昭是不愿意让张安借机攀附。
攀附到四房凌季白这里可以,攀附到凌九郎那里,凌九郎似乎不乐意。
曾荣便机灵地介绍:“这便是我那干侄女的夫婿,聚宝门双桥街上张记布庄的少东家。”
凌昭的目光这才投到张安身上。锐利如刀,扫过张安的面孔、喉结、腰肢,还有手。
“原来是张少东。”他缓声道:“不必多礼。”
张安忙道:“久闻翰林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不胜欣喜。”
凌昭道:“都不是外人,坐吧。”
这一句“不是外人”实是让张安心花怒放,觉得这门亲结得超乎预期地好。
待坐下,凌昭问了两句嬷嬷的身体,曾荣也似模似样地答了。
凌昭道:“母亲寂寞,嬷嬷和妈妈有空时,还请多去看看她。”
曾荣笑着应了。
张安心想,曾家果然与凌家四房关系亲密。若关系不够亲密,四房又怎么会扶持他家儿子做官。
倘若自己也能被这样扶持就好了。
只遗憾自己终究不是凌家的亲戚,只是曾家的干亲。张安心底暗暗打算,以后曾家这门亲一定要维护好。
唉,嘉嘉怎只是个姨娘的亲戚,要是四夫人的亲戚就好了。
张安心中暗暗扼腕。
与曾荣“问候”完,凌昭将话题转移到张安身上:“张少东也是读书人?可过了院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