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林嘉道,“侯爷或已知,我奉圣命和亲西疆疏勒王庭。西疆如今生变,这信是和亲副使、詹事府左春坊左庶子凌昭凌熙臣手书,详情都在其中,请侯爷速览。”
她说着,将那封信举到沈赫城身前。
说是信,却并不是薄薄一张。因当时是在一小部落换的羊皮纸,也并没有信封可装。为防水,信纸折叠,外面包了厚油毡,又系了麻绳。
拿在手里,便不是一张,而是一包似的。
三封信都是这样。
沈赫城接过信包,却盯着林嘉,问:“敢问殿下,是宗室哪一支?”
林嘉忍住急躁的心,道:“我非是宗室,乃是兴王义女。”
见沈赫城露出诧异神情,林嘉沉住气,道:“请沈侯先看看凌大人的信。西疆的事,真的很急。”
季白站在后面,只垂着眼,沉默着。
沈赫城走到里面转身,拆开了信包。解开油毡布,捏到羊皮纸,便察觉到,信纸里还裹了东西,
打开,一枚几快忘记了的玉锁片映入眼帘,滑入掌心。
岁月仿佛扑面而来,尘封的记忆唤醒。沈赫城猛地抬头,目光射向林嘉。
林嘉也是呆住:“我的锁?怎在信里?”
林嘉忽然,心中生出非常不对的感觉。
那锁片明明给了凌昭,怎会包在这封信里!
沈赫城握住锁片,一目十行地看完凌昭的信,狠狠捏住了羊皮纸,喝道:“都下去!”
婢女仆人都退了出去。
厅中只剩下沈赫城、林嘉和季白三个人。
沈赫城盯着林嘉,那目光似是想穿透她的面孔,看到另外一倩影。
林嘉的心中,升起了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觉。觉得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正在发生。
沈赫城盯着她,嘴唇动了动,问:“你是淑宁的孩子?”
林嘉的头“嗡”地一声。
因这一路,凌昭提了“定远侯沈赫城”太多次了。以至于林嘉都知道了他的许多信息。
只林嘉早就放弃寻找父亲的念头,全没往那里想。
可现在回想起来,凌昭告诉她的那些信息——
伯府庶子,卫戍边疆,至今未归,连自己的嫡长子都未见过一面。
时间、身份全都对得上。
甚至连他十余年未曾现身的原因都对得上。
一个真相呼之欲出。
问题是,林嘉根本就不关心这个真相,也不关心眼前这个男人与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嘉关心的是:“信里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