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将一封驿报递过来。
谢燕来看到标识立刻接过打开,内里只有短短一张便筏,头两个字闯入视线就让他眼微微一花。
“遇袭”
他深吸一口气才能看下去。
“但平安”
谢燕来闭了闭眼,一手拍在桌案上做支撑,咬牙骂了句“死丫头”。
这张便筏上的字迹清秀,很明显是她亲手写的。
“怕你担心,也不瞒你,我也有伤,但皮肉之伤无大碍,且得新护卫三十人,将继续前行,勿念。”
短短几行字看完,谢燕来坐下来,吐口气,楚昭急着报平安,详细情况没有都写出来——伤在哪里?袭击者是谁?新得的护卫又是哪里来的?可靠吗?
说怕他担心,还什么都不写!故意的吧?
他看向禁卫:“让张都将有了最新消息亲自来见我。”
禁卫应声是,退了出去。
谢燕来坐着将便筏看了又看,怕他担心?他有什么好担心?自责吗?因为是他劝说她去见父亲?
真是可笑,他是建议了,但想去的不是她自己吗?她难道不知道危险?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风险,他才不会担心,才不会自责!
谢燕来将手里的便筏团烂,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坐下来,将团烂的便筏重新铺展。
第四十一章 童稚
相比于谢燕来在值房里走动坐立不安,谢燕芳已经稳坐许久未动,唯有官员们书吏们来来去去围绕着他而动。
桌案上的文卷似乎永无尽头,不过谢燕芳的形容仪态没有半点疲惫。
邓弈是觉得这样就会累到他了吗?
他虽然是个世家公子,从未做过邓弈这般小官杂吏,但大家族的事物比一县一郡少不了多少,甚至还要繁杂。
倒是邓弈,小官杂吏一跃高位,怎么样汲汲营营?难道还像以前那样送礼?
现在如果还送礼——谢燕芳握着笔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真是成了笑话。
有太监疾步进来,恭敬施礼:“谢大人。”
谢燕芳看他,认得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含笑问:“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那太监无奈地笑:“陛下——”他看了眼四周,四周竖着耳朵听的官吏们忙退开。
谢燕芳对太监道:“无妨,有话尽管说,陛下说什么都可以。”
陛下九五之尊,就算如今只有六岁,亦是万人之上说什么都是金口玉言,就算说了不妥的话,有他谢燕芳在,也不用担心,能将不妥变成稳妥。
太监明白谢燕芳的意思,笑得更恭敬,说:“陛下要见谢大人,闹着不肯吃饭,奴婢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