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抖开斗篷,小手举起一把几乎跟他一样高的剑。
“犯我大夏者,杀。”
“伤我子民者,杀。”
童声稚气但响亮激扬,没有人把这孩童当做孩童,这是皇帝,这是天子,这是他们的君王,街边的民众激动落泪,声嘶力竭的喊“杀——”
京城紧闭多日的城门打开,无数民众跟随着皇帝的兵马,要跟随陛下一同去阵前。
明亮的火把让整个京城都燃烧起来。
萧羽仰头看谢燕芳,他眼睛闪亮,面颊潮红:“我说的对不对?”
谢燕芳点头:“你说的很好,没有我教你,有楚小姐教你,你比我预料中要好很多。”
楚姐姐嘛,楚姐姐当然很好,萧羽脸上绽开笑。
“现在楚姐姐不在,就有我来教你。”谢燕芳又道,将手中的长刀一挥,“这一次我会教你怎么杀敌,阿羽,这一次,我要让你亲手杀人。”
他低下头看萧羽。
“阿羽,你可敢?”
萧羽激动地耳朵都红了,用力点头:“舅舅,我敢。”他也将手中的长剑如同谢燕芳的长刀一样举起。
真心实意的舅舅终于等来了,接下来,他会让这舅舅二字更加发自肺腑,无可替代。
谢燕芳哈哈一笑,举刀催马,马儿嘶鸣,疾驰向前。
“这不行啊。”“这怎么可以。”“太傅——”
在喧嚣的呼声中,还有官员们一声声嘈杂。
邓弈站在宫门前目送,从谢燕芳说完,小皇帝喊了声舅舅我愿意后,他就没有再说话,更没有阻止,此时跟随谢燕芳一行人去的官员涌涌,他身边只剩下寥寥数人。
邓弈制止了大家的嘈杂,笑了笑。
“原本我的确有些担心,中山王积蓄这么久的力量,此战要胜不会那么容易,但现在谢燕芳站出来了,我不担心了。”他说,看喧嚣的如同火一般燃烧的京城,“中山王一直认为此时是他的机会,但他其实也不过是谢燕芳的机会。”
……
……
晨光再一次普照大地时,等在官衙外的当地世族家主都从僵硬中苏醒过来,跟随的子侄小心翼翼地给长辈捶按。
“爹,你还撑得住吗?”他们低声询问,神情担忧。
长辈们都年过六七十,多年不曾受过这种苦。
“苦?”一个家主低声说,“跟那几家被砍了头,安静躺在地上的人比,是苦了点吧。”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子侄们苦笑,眼中难掩惊惧。
谁能想到那位彬彬有礼一笑酒窝深深的世子,说杀人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