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银霜炭又不够了,还是海佳小主分了些自己的小主这儿才没断了炭火。”钮祜禄玉澜身边的丫鬟守着炉子叹了口气“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跟了这么个没用的小主。”
“你少说两句吧,小主本就心情不好,要让小主听见了少不了又要训斥你一顿。”另一个丫鬟虽如此说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的小主不得宠自己这个做下人的在外面也讨不了好,就说去领碳,同样是侍妾,海佳小主因为怀孕得脸,日用里至少四五斤银霜炭,自己小主例份里的两斤银霜炭还是福晋见小主体弱特地关照后才有的,就这,管事的还日日找机会克扣。
两人正叹着气,就听外面一阵喧闹,海佳小主的丫鬟小莲进了屋没一会儿就见她出来站在廊下说道“耿主子平安生产了一个小阿哥,这会儿福晋和主子爷下令发了赏赐,各处按着自个儿的例份赏一个月的月钱,一会儿英嬷嬷把赏钱领来了大家挨个她那儿去领赏,小主身子弱,听不得吵闹声,别在这会儿触霉头。不过小主也说了,晚上每人赏一碗腊八粥、一碟子福饼,也叫大家同喜同乐。”
“是。”
看着人家热闹,自己难免也羡慕。还未等她上去与人家寒暄就听见屋里有动静传来——两个丫鬟用眼神相互推诿了一番,最后年纪小些的悻悻的进去了。
“怎么这会儿才进来。”钮祜禄玉澜侧身坐在窗户下,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两三个打的潦草的络子,她双手抱着一只胭脂玉手炉看着窗外问道“外面怎么了?”
“回小主的话,耿主子今儿生下了一个小阿哥,福晋和主子爷发了赏赐。”
“小阿哥……这是五阿哥了吧。”钮祜禄玉澜神色晦暗,身前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喘,天知道明明一个才十六七岁旗人家的小姐为什么会有这般阴郁的眼神,和在外人眼里所看到的直言快语、活泼大方的钮祜禄玉澜不一样,现在这个面无表情的坐在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钮祜禄玉澜才更像是她原本的样子。
“去叫小喜来给我梳妆。”钮祜禄玉澜垂着的眼睑抬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一丝也渗不进去“去看看海佳姐姐还有四阿哥。”
“是。”丫鬟小心翼翼的应了方才退了出去。
海佳舒鲁是真的为耿氏产子高兴,不然也不会在见了钮祜禄玉澜后还和她说了好一会子话,只是她身子虚弱,不到一刻时辰便感到困乏,钮祜禄玉澜趁机提出想去看看四阿哥时,脑子不过弯的海佳舒鲁直接点了头,让小莲带她去了屋子后面的抱厦——自打张格格跟着福晋管家后四阿哥有送回到了她的身边,可她有孕以来精神就日渐不济,而四阿哥还小难免有哭闹的时候,不得已,海佳舒鲁便把四阿哥移出了碧纱橱,安置在了后厢的抱厦居住,虽然离她远了些但每日里叫嬷嬷抱来看一看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她也知道自己有些贪心,可万一肚子里的这个是个女儿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宠还得依靠在四阿哥身上。
经历了许多事情,她能想开的都想开了,想不开的也不再纠结了,就像是钮祜禄氏打了什么主意她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多问罢了,就像主子爷不开口,四阿哥的养母永远都是她一样,完全不需要额外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