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毓:“娘?”
红棉点头,又指了一下任毓,重复做出刚才的口型。
任毓转了转眼睛,迟疑地说道:“我娘?”
红棉点头,而后做了一个手势加表情,瞬间,任毓的心陷入谷底,脸上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那个手势是提手在脖颈处左右划拉一下,表情是闭上眼睛吐出舌头。
是“死”的意思。
死。
“红棉姐姐,我阿娘她是不在了吗?”她杏眼里面满是不可置信,摇着头,说话时带着一点哭腔。
红棉见她眼眶已经泛起红意,沉默又犹豫地点头。
任毓连忙抓住红棉的手,她还没有哭出来,眼泪倔强地停留在眼眶里:“红棉姐姐,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阿娘她怎么会不在了呢?”
“啊,是不是我会错意了?姐姐的意思是不是没有在承和县见到阿娘呢?”她这般安慰着自己,然后充满希望地看向红棉,呼吸已经在加重,心脏更是跳得发疼。
她眼前阵阵发黑,但仍旧执拗地看着红棉的反应,沉声问道:“姐姐,我娘没有事,对不对?”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红棉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心疼地看着她。
这种无声的眼神,仿佛化作了一双大手,狠狠地掐着她的心,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心脏疼得厉害。
“呜……”任毓受不住涌上鼻尖的酸涩,极为难受地溢出一声呜咽,眼睛紧闭,贝齿咬着唇肉,她抓紧胸前的衣襟,手指用力得颤抖,整个人弓着身子想要将自己缩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
阿娘不会不在的。
可是……可是……
她的脑海浮现这些年一直被她强硬忽视的现实:永远无法成功放飞的祈天灯,年年祈福失败,不就是代表阿娘安康的愿望无法实现吗?
又闪过王嬷嬷的卧病在床的样子,为王嬷嬷祈福的灯也未成功,那个时候王嬷嬷就好不了了吧?王嬷嬷已经不在了……
韩淮不同意让她见阿娘……是那个时候阿娘就已经不在了吗?是那个时候吗?
等等。
尽管身体难受得快要死了,她的脑子此刻却是无比的清醒。
阿娘究竟是什么时候不在的?
额间渗出了冷汗,唇也被自己咬得出血,腹部也开始出现疼痛,一股反胃的感觉猛地涌了上来,“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