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后那水蒙蒙的眸子对上的时候,更是心下一慌。居然不是做梦!他以为只是个寻常的旖旎梦而已。难怪、难怪这么真实。
进去的时候,皇后还挠了他一下。年轻的帝王清俊面容上的神情慌乱无比,结结巴巴地道歉。
而皇后偏过头,不搭理他。
周晏不知道应该如何,他都觉得自己不应当上朝,先人将哄好才是。
“陛下,那些土匪不管是什么寨子的,应当全被斩首示众!”
“诶,韩尚书此言差矣,李大人不是说过了么?庆戌寨的土匪没做过什么坏事,他们是良民、是义士!这次若是没有他们,李大人可就不能活着回来了!”他眼神坚定,不卑不亢地反驳韩淮的提议。他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
“你们刑部可不能手软,都是土匪,还能有什么好的?!”
“呀,韩大人还知道是刑部办事呐,既然如此,我们如何处理关你们吏部什么事?”
“何必上折子诬陷我们?”
韩淮阴冷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唇角一撇:“我参的就是李大人他受贿,若非与那土匪们有勾结,又怎会为他们开脱?”
李大人:“你!”
刑部尚书护着李大人,面上神情很淡:“没罪就是没罪,查一百年也是没罪。谈何开脱?韩大人可不要在这血口喷人。”
“陛下,这件事请您定夺!”
“臣与李大人同窗数年,深知他为人,断不会行此等败坏德行之事!请陛下明鉴!”
朝堂上自从韩老丞相辞官后,有几位老臣也告病辞了官,他们的职务由近几年的新秀人物顶上,是周晏登基以来第一届科举的前三名。
这位状元受过丞相的恩惠,一直被视作丞相一派,却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一个明明白白的忠君派。
韩淮一直以为朝堂上父亲的旧友与附庸都是留给他的人脉。未曾想,那些位居高位的人,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地效忠周晏。
就像他父亲那样!
就像他父亲那样的虚伪!
权利明明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还虚情假意地对帝王表忠心,恶不恶心。
周晏没怎么听,只觉得闹哄哄的,参的折子倒是有印象,知道韩淮为何死咬着李大人不放,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食指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环面,他道:“韩尚书若是怀疑此事,就得先拿出证据来。你瞧瞧,李大人不比你年轻,要是被你气得背过气可怎么办?”
“好了,莫要再争了。刑部的审查各个环节都有人监督,作假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此事就按刑部说的办,吏部尚书就莫要操心了。”
周晏招了招手,让裴康宣布散朝,他在这真就坐不下去了,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
他只想快点到皇后身边去,这些不太要紧的事情一点都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