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没料到任毓会做出这等行径,皱眉说道:“你下来,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在宫中就是这般模样吗?”
任毓双手抱胸,俯视着韩淮,淡粉色的唇瓣抿了抿,柳眉直竖,字正腔圆:“关、你、屁、事。”
眼见韩淮抬步就要走过来,任毓动作迅速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理了理裙摆:“你要么现在就将我送回宫里,要么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韩淮神色淡淡,他心里自然清楚,对于任毓本就有愧,更何况需要忠勇侯的助力。就算……也能够当做人质来威胁。
“任毓,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吗?”他换上那副对着曾经任羽用过的温柔假意的面孔,语气真挚。
对此,女子干呕了一声,神情嫌弃得要命:“韩淮,你恶不恶心?”
怎料,又接连干呕,恶心感涌了上来。韩淮还摆着一副担忧的神情靠了过来,任毓觉得更加恶心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蹙着眉,用帕子捂着嘴,弓着身子忍耐,“你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吐你身上!”
这话有效,男人步子止住,倒是没接近了。
“我让蓬二过来。”韩淮见任毓脸色煞白,一副柔弱的模样,便转身吩咐守在门口的七欢去寻人。
又看了一眼桌上一筷子都没动过的饭菜,韩淮又让其他的婢女进来将菜肴撤了。
任毓拧着眉,盯着蓬二的脸,她此时缓过来了,除了饿身子也没什么不适。韩淮也在一旁站着,神情倒是正常,没有方才的反常。
蓬二瘦得下巴都尖了,原先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现下瞧着也阴沉沉的,像是遭了大罪。任毓的目光稍稍带着些怜悯,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跟在韩淮身边的人,没一个不遭罪的。
蓬二把了脉,神情一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韩淮,又瞥了一眼任毓站,眼神复杂。
“什么病?”韩淮问道。
蓬二摇了摇头,掖了袖子提笔蘸墨写字。
这闭口不答转而写字的行为引得任毓看了好几眼,半晌,她笃定地说道:“韩淮,他也被你毒哑了?”
韩淮道:“他自己喝的哑药,与我没关系。”
任毓不信,谁会平白无故地喝哑药?
红棉的嗓子被毒哑这件事她还没有与韩淮算账呢!
“那红棉的嗓子也与你无关?”
韩淮沉默片刻,没回答,这是默认了。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人都那般坏,明明与你无冤无仇。”任毓闭了闭眼,疲惫感涌了上来。
室内陷入静默,只有笔墨在纸面上滑动的细碎声响以及窗外树上不停嘶喊着的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