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朕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你。”裴彦语气很淡。
宝言抿了下嘴唇,犹疑了一会儿才道:“是上次娘子病了……许太医给娘子诊脉,便诊出来了……那时候奴婢以为是宫里有人对娘子动手,原是打算先查出个水落石出……”
“那么久了。”裴彦轻轻叹了一声,往后靠了靠,目光落在了那边还在舔毛的黄猫身上,“都那么久了……”
宝言不敢说话,只安静地在一旁站着。
“是朕对娘子还不够好吗?”裴彦又问。
这问题宝言根本不敢回答,不管怎么回答都无法滴水不漏,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他觉得裴彦根本也并不想得到什么答案。
果然,裴彦没有等宝言说什么,接着又笑了一声,道:“朕只是觉得仿佛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娘子当年会与朕的大哥还有关系呢?这仿佛就是个笑话一样,事情为何会是如此……朕宁可她是居心叵测专门到朕身边来的有异心的人。可偏偏不是。”
说着他又自嘲地笑起来,声音却低了下去:“若是有别的目的,她一定还愿意哄一哄朕,说一些朕想要听的话……”
宝言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他只悄悄看了一眼裴彦,大着胆子道:“陛下……说不定过段时间娘子就回心转意了?俗话说事缓则圆,陛下与娘子在一起已经有那么多年,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呢!”
裴彦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
宝言不敢吭声了。
“不要让人怠慢了她。”裴彦揉了揉眉心,看向了一旁的奏疏,“把没有处理好的朝事都搬到这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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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言带着人把放在书房的奏疏搬到了寝殿来。
裴彦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是燕云过来的陈国使团通过大鸿胪递到宫中的上书。
上书写得十分动人,里面是用的李棠的口吻,说的是两国之间曾经的渊源,以及现在李棠愿意退让一步,用金银财帛还有美人来换一个和平共处。
灯光下,裴彦看着这秀气工整的字迹,只扫了开篇那几行,就有些烦闷地把这上书随手放到了一旁,没有继续看下去。
他还不想见这些人,他不想和他们以国与国的方式相处,他仅仅只想接受的是他们的降表。
上书被放在桌上时候,一张清秀的小像从后面的几页中飞落了出来。
裴彦动作微微顿了一下,随手拿起了那张小像端详,然后微微皱了眉头。
上面没有写姓氏名谁,但轮廓颇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他重新把陈国的上书拿起来翻看到后面,目光渐渐露出了诧异,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