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奴见他走开,立刻便从栏杆上跳下来跟了上去。
初晴一下子扑了个空,又不太敢跟在裴彦身后去抓灰奴,只好是缀在后面,着急得满头是汗。
裴彦行到昭华殿大门前,刚站定,便看到灰奴从后面蹿了过来,站在了门槛上抬头看他,再回头看向了初晴等人,他倒是一时间也发不出什么火来。
向稼跟在宝言身后,一眼就看到了灰奴,立刻便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去吴郡接云岚时候,云岚硬是要带上的那只狸花猫,显然就是眼前这一只了。只是,这次云岚走都没带上?他忍不住多看了灰奴两眼,然后便见裴彦弯腰直接把这大狸花猫给抱了起来,这大猫也是乖巧得很,被抱起来就乖乖地趴在了裴彦的肩膀上,也不想着要跳开。
裴彦抱着灰奴交给了初晴,又摸了两下大猫的脑袋,低声道:“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岚岚回来,要是你不见了她得多伤心?”
灰奴不太情愿地用爪子勾着裴彦的斗篷,但终究力气比不过人,最后还是让初晴给抱住了。它从喉咙里面发出了“喵呜”一声,尾巴甩了两下,眼睛是看着裴彦的。
“行了,去吧。”裴彦又挠了两下它的下巴,然后看向了初晴,“好好看着灰奴,别让它到处跑。”
初晴忙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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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出了昭华殿,便往隆庆宫去。
向稼跟在他身侧便把晚上去裴赟和裴骏府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应当还是因为平侯之事,让三殿下生了警惕,但他也来不及多做什么,否则便会带上四殿下了。”向稼最后这样说道,“一切事出仓促,臣以为,他们应当也不足以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都贬为庶民,就不必再称殿下。”裴彦声音淡淡,“不过既然裴赟已经离京,那多半是会与谢家人碰头,否则他一个人,什么也办不成。”
“在进宫路上,臣听宝公公说了鹤城之事。”向稼看了一眼裴彦,便依着他的意思改了称呼,“臣以为,裴赟应当也在鹤城。毕竟谢家和崔家勾结在一起,还是因为裴赟的缘故。”
裴彦点了点头,语气还是淡淡:“朕已经让人去查运河水路如今是什么情形。”顿了顿,他又颇有些感慨,“当初先帝时候认为运河暂时因为淤积无法发挥作用,又因为重新疏通运河需要大量银钱与人力,于是搁置了起来。但如今看来,这条水路尽管我们没有太放在心上,但对有一些人来说,却是一条绝佳的要道。”
事关先帝时候的决策,向稼不敢妄自评价,他飞快地思索了一会儿,道:“就算走水路,以如今运河的运力,其实兵力也十分有限。”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裴彦一眼,“再加上,臣并不认为崔家是全心全意想要帮着谢家和裴赟,故而,说不定他们就会做出窝里斗的事情来。”
“也不可小看了崔家。”裴彦说道,“他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便说明,这样做对他们来说,所能获得的大于他们将要面临的一切风险。”顿了顿,裴彦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而看向了宝言,“你去把春露殿的崔娘子带来,有一些事情,她会知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