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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家今日虽然舍了不少钱财,却也终于将心思不正的一些人逐出商会,还得商会太平。

    恰如清灵所言,这几年扬州总督鹏靖元对儿子私下里高价兜售盐引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盐引的盐商又将刀刃落在老百姓身上,一面故意屯盐抬高盐价,一面有在暗中贩卖私盐,赚得个盆丰钵满。

    朝廷收上去的盐税一年比一年少,这其中差价固然被盐商赚得,但大头还是落在隔壁荆州荣亲王的钱袋子里。

    镇南王若想彻底整治盐道,必然要同荣亲王争个高下,然而这两尊大佛无论怎么大打出手,碍着同为仙尊的份上,也不会撕破脸皮,最后拖出去祭旗的,自然是底层的盐商们。

    “你做得很好,父亲老了,以后穆家由你打理,我很安心...就是委屈你了....”

    宁夫人,也就是穆清灵神智不清的母亲已在几年撒手人寰。因着穆清灵打小女扮男装,为了保守秘密,穆天成没有再续弦。

    几年前,穆天成还庆幸他年轻时做下的决定。

    穆家富贵加身,若是再过几年自己犯了怪病,手不能言手不能提,留下女儿一人守着万贯家财,岂不是让人贼人惦记。

    可是...这两年来他眼瞧着女儿逐渐张开,明艳的容颜犹如含苞待放的娇花,却因自己当年的抉择,非但不能在花期中盛放,还要在刚刚伸展但花苞上撒上一层泥土遮掩。

    所以,即使女儿在为人处事上愈加八面玲珑,面对老奸巨猾的商贾们亦是处理得游刃有余,但穆天成内心的愧疚却一日比一日深。

    他的灵儿,可真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父亲胡说什么呢?可是后悔将偌大的家业交到我手中。”

    穆清灵眉眼含笑,轻轻按下父亲发颤的手臂,抬眸对堂中男子笑道:“吴兄若是在京中无处落脚,不妨来穆宅小住几日?”

    裴明昭犀利的目光从穆天成手臂上移开,落到穆小公子眉眼弯弯的笑脸上,淡淡道:“吴某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叨扰穆公子了。”

    “吴兄且慢!”穆清灵抬手抛出一枚玉佩。

    玉佩划过一道弧线,在倾泻阳光中反射出温润的光泽,稳稳落入裴明昭掌中。

    “这是穆某的玉佩,吴兄若是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但凡门匾上挂着穆字招牌的客栈,都可入住。”

    裴明昭垂眸看向手中精巧的螭吻玉佩,白玉犹存着对方身上的余温,他淡淡一笑道:“吴某谢过穆小兄弟。”

    穆天成瞧着裴明昭离去的背影,蹙眉问道:“这人是谁?”

    此刻堂中已无外人,穆清灵含笑的明眸缓缓失了笑意,泛起一丝忧色答道:“我若是没猜错,此人应在镇南王手下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