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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栖 承流 1002 字 6个月前

    卫景朝抬眸望去,眼神微凝。

    他看到,那盆中燃烧过的灰烬,形状如此熟悉,竹子扎成的燕子肚腹和翅膀,还挺着以往的模样。

    荷花早已没了原来的样子,灰烬洒落在盆地。

    卫景朝缓缓伸手,去摸那团灰烬。

    然而,尚未触及,便迅速缩回手,像是生怕将剩下的形状破坏。

    他蓦然想起,小城同游那日,沈柔提着两盏花灯,像是稀世的珍宝,嘴角甜蜜的笑容,比芙蓉花更娇艳。

    这两盏灯,她从京畿带到凉州,又从凉州带回京城,珍重至极,胜过万千珍宝。

    现在,它们化为灰烬,静静躺在盆里。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化为灰烬的花灯,再不能变回以前的模样。

    卫景朝的心揪成一团。

    他不敢动,不敢摸,不敢碰。

    只能盯着那灰烬,睁着眼睛,掉不下眼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一阵狂风大作,卷到盆中,将那最后完好的形状,吹乱吹散,灰尘卷到各处。

    这是,连上苍都不愿意给他半分慰藉。

    卫景朝猛烈地咳嗽起来。

    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却伸手,拉过一旁的桌布,盖上那个盆,推到床底下。

    静静看了半晌,他躺在了床上。

    床榻上还留着沈柔身上温软的香气。

    极淡,极浅,围绕着他。

    卫景朝睡了数日以来,第一个好觉。

    醒来后,他仰躺着想了很久。

    起床后,他将那枚玉佩和白玉印鉴,一同放在盒子里,摆到书架最高处,未曾告诉所有人。

    出了鹿鸣苑,便命人封锁此处,不许任何人进去。

    任何人。

    包括他自己。

    他这样的人,不配再从沈柔身上得到任何慰藉。

    就该生生世世,受尽折磨。

    卫景朝上车离开前,回头看了眼。

    “鹿鸣苑”三个气派的大字,挂在门匾上,闪闪发光。

    像是沈柔水光潋滟的眸子。

    可是,他再也见不到了。

    鹿鸣苑夕照园的卧室内,一阵清风拂过。

    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从昨夜被卫景朝踢翻的纸篓里滚落出来,被风吹动。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踏足这里,将它捡起来,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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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倥偬,转眼已是泰安四年。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