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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栖 承流 1010 字 6个月前

宛如是鹿鸣苑的模样。

    像,却又不像。

    宛如是想要重设昔日的场景。

    可事到临头却不敢真的面对。

    只能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这样才能假装自己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如此不清晰,所以才好欺骗自己。

    骗自己,时光轮转,又回到了过去。

    四年间,她当然是很苦很累,经历无尽的生与死。

    那他呢?

    亲手害死心爱之人,亲眼看着心爱之人堕入滚滚江流,却没能拉住她。

    他是什么心情?

    伤心、痛苦、愧疚、哀恸。

    这桩桩件件,是不是足以压垮一个人?

    足足四年,他是怎么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的呢?

    陆黎告诉她,陛下四年间没有任何人,励精图治,没有任何想法。

    像是断了情、绝了爱,除却朝政外,没有多余的情绪。

    可是,她却亲眼得见,这房中的摆设,这两盏花灯。

    若非惦念太深,若非实在放不下,又何至于如此自苦?

    沈柔转头,静静凝睇着他眉眼的模样,右手颤栗着,抚上他锋利的眉骨,缓缓拂过他脸上清晰的棱角。

    这四年,他是怎么过的?

    苦吗?痛吗?

    是否如她一样,夜夜不得安寝,日日不得安食?

    荆州城初见,只觉他瘦了,瘦可见骨。

    五官变得越发锐利,威仪更胜往昔,让人不敢逼视。

    如今却觉,比之锋利的眉眼骨骼,他眼底透骨的痛楚,才是那让人不敢直视的来源。

    那时,他的脸色那么差,憔悴极了。

    像是大病一场,强撑着精神去见她。

    她却不曾注意到。

    沈柔的心窝在胸骨当中,连绵不断地痛着,几乎让她无法思考。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卫景朝不由叹道:“怎么又哭了?”

    沈柔抚到他下颌的手,忽然紧紧攥住他的衣领,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把那块布料扯碎。

    她双目通红,哑声喊他:“卫景朝,你难受吗?”

    你只问我的苦,听我的怨。

    那你的苦呢?

    为何不提、不讲、不说?

    她的眼泪,一颗比一颗大,全都砸在卫景朝心上。

    卫景朝脸上没有多少苦涩,只有无奈,轻轻道:“沈柔,我不苦。”

    与沈柔经历的痛苦相比,他又算什么呢?

    他伤的是心,而沈柔却险些丢了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