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此刻身负重伤,衣襟带血。
远远看去,好似风雨中摇曳的娇花,尤为柔弱。
恶狼般饥饿的好色之徒们只当是走了狗屎运,得以遇见这般世间难寻的绝色,稀里糊涂地将他那一声杀意凛然的“滚”,当成了欲擒故纵的老把戏。
“嗬!还是个冰山美人。”
“有个性!让老子好好疼爱你。”
“哈哈哈哈哈……”
百里河泽勃然大怒,披散在身后的头发被骤然肆起的狂风吹散,浸染了濯濯黑气的衣摆亦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虽站在平地之上,却使人产生一种如临深渊的错觉。
仿若再上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凤无忧意识到百里河泽并未被她的点穴之术所掣肘,心下大惊,忙不迭地蹿下草垛,匍匐在地,准备开溜。
不料,仅片刻功夫,百里河泽便解决了那些好色之徒,飘飘然落至凤无忧跟前。
凤无忧佝偻着身子缓步撤离,她未曾料到百里河泽速度如此之快,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的腿。
“国师大人,您的鞋长得真好看!和您的脸一样,白白嫩嫩,一看就知好生养。”
凤无忧抬眸,美目流盼,全然没了方才的嚣张狂傲劲儿。
百里河泽隽秀的眉再度蹙起,脑壳亦隐隐作痛。
他觉得凤无忧在同他抬杠,居然“夸”一个男人好生养。
再者,脸和鞋长得一样,不就是鞋拔子脸?
鞋拔子脸,能好看到哪里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喷薄的怒火,冷言道,“送本座回观。”
“啊?”
凤无忧原以为百里河泽会直接出手扇飞她,不成想,他的态度好像还不错。
“送本座回观。”
百里河泽气息愈发不稳,耐性亦消磨殆尽。
“哦。”
凤无忧敷衍地应着,徐徐起身,询问道,“老巢在哪?”
“紫阳观。”
“紫阳观在哪?”
“先入京都,再去问路。”
百里河泽气急,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一歪,直愣愣地倒在了凤无忧怀中。
凤无忧原想杀人灭口,但她本就是北璃逃犯,若再被东临追杀,处境势必更加艰难。
深思熟虑之后,她不情不愿地搀扶着若棉絮般软软倒在她身上的百里河泽,艰难地往京都方向走去。
轰——
怔忪间,裂缺霹雳将阴沉的天幕炸得支离破碎。
阵阵响雷裹挟着暴雨,将凤无忧和百里河泽围困在廖无人烟的荒郊野外。
凤无忧见状,利索地解开百里河泽的外袍,心安理得地将外袍披于头顶之上挡着渐大的雨势,随后又将他的中衣褪下,披在自己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