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然间,众人纷纷噤了声,上百双眼齐刷刷地看向稍显不耐的赫连太后。
赫连太后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凤无忧,她眸光阴沉,厉声质询着凤无忧,“皇帝年纪尚幼,平白无故的,怎会擅自服用东风无力散?今儿个,你若是不给哀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哀家唯你是问!”
凤无忧讪讪而笑,对答如流,“皇上心怀天下,励精图治,不愿沉湎女色,实乃东临之福。”
“休想忽悠哀家!你倒是说说,我儿为何会无端昏迷?”
“太后,这个问题你怕是问错了人。东风无力散在摄政王手中并无差错,怎么一被皇上带入宫中,就出了差错?有没有可能,是皇上身边的随侍宫女搞的鬼?”
砰——
赫连太后勃然大怒,单指直指着凤无忧的鼻头,厉声道,“放肆!皇帝寝宫中的侍寝宫女,乃哀家亲自遴选,怎么可能出此差错?”
君墨染倏然起身,他阔步跨上堂前,长臂一揽,将凤无忧捞回怀中。
他抬眸看向高位上瞠目结舌的赫连太后,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太后火气颇旺,需要本王替你降火?”
赫连太后触及君墨染冰冷的眼神,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眼皮直跳。
宗盛不动声色地扶了一把身体隐隐有些发颤的赫连太后,沉声低语,“太后娘娘,可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即墨胤仁侧目看向面色晦暗的赫连太后,连声道,“母后好生歇息,此案不妨交给儿臣?”
“也好。”
赫连太后不愿同君墨染针锋相对,只得顺着即墨胤仁铺就的台阶往下走。
凤无忧瞅着矫揉造作的赫连太后,头疼不已。
参禅礼佛之人,为何依旧是一身戾气?
十来年的佛经,怕是都白抄了。
她摇了摇头,理清思绪,犀锐的桃花眼定定地落在静立在即墨胤仁身后神色自若的初初身上,“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一番?”
初初眨了眨眼,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做派,“凤小将军所言何意?初初愚钝,听不明白。”
“时至今日,还想着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凤小将军,你的这招栽赃嫁祸看上去似乎不太高明。初初乃皇上的人,从入宫的第一天起,初初的命运便和这座深宫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初初不疾不徐地回着话,气度从容,并无半分心虚的模样。
凤无忧移开视线,转而缓声询问着大堂上的文武朝臣,“各位可还记得一个月前名动京都的醉柳轩头牌花魁娘子楚依依?”
“自然记得!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本王万万没料到,楚依依竟是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不仅一手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红叶寺惨案,甚至于胆大包天意图谋害皇上。”即墨子宸慷慨陈词,其声宏亮,足以让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裕亲王眸色一暗,一手捋着寸长的胡髯,沉声附和道,“本王怎么记得,楚依依曾是五皇弟的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