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奴婢害怕至极,自是不愿。但宗盛大总管亲口应允过奴婢,只要奴婢怀上身孕,便可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皇上后宫的第一位宠妃,甚至是东临储君的生母。”
赫连太后又惊又惧,怒拍桌案,尖声咆哮,“宫女秋雅满嘴胡言!诸位太医已为宗盛验过身,竟还有人怀疑他的宦官身份,真是可笑!”
凤无忧却道,“宗盛的宦官身份,确实不假。只是,其挥刀自宫的时间,并非二十年前,而是昨夜。”
宗盛倏然抬眸,冷冷地看向凤无忧,眸光淬毒。
他既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才换得一线生机,就绝不会任由凤无忧揭开血淋淋的真相。
他绷着不苟言笑的黢黑面容,一字一顿,“你大可问问太医,杂家身上的伤究竟是新伤,还是旧伤。”
“想必,诸位太医也只是例行公事,胡乱地扫了一眼你的伤处吧?倘若,你在患处涂上些石灰粉,做旧伤口,诸位太医怕是很难瞧出端倪。”
凤无忧倏然转身,示意追风将袖中金丝乌木盒交至苏太医手中。
“这是...”
苏太医一脸茫然地看向追风,掂了掂盒身,依旧猜不出内里装了何物。
追风硬着头皮说道,“昨夜,府上幼犬贪玩,藏于玉辇之下,随凤将军入了宫。归来之时,口中叼着一截...”
凤无忧见追风难以启齿,大咧咧地补充道,“爷怀疑,那沾满了血迹的腌臜之物,极有可能是宗大总管身上切下的一小部分。倘若宗大总管愿意配合,诸位太医大可凭着金丝乌木盒中的物什,同宗大总管身上患处比对比对。”
宗盛急了眼,怒目而视,“凤无忧,你别欺人太甚。”
“太医院数十位太医既已为宗盛验过身,你何必紧咬着不放?”
赫连太后略略心虚地质问着凤无忧,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没多少底气。
凤无忧懒得废话,她阔步行至桌案前,端着静置在赫连太后身前的茶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宗盛裆部泼去。
宗盛躲闪不及,被茶水泼个正着。
他眉头紧蹙,面露痛楚,微微猫着腰,双手紧捂着伤处,大半天缓不过神来。
凤无忧瞅着他双手染上的斑驳血迹,啧啧出声,“宗大总管为瞒天过海,竟将石灰粉涂于患处用以止血,当真是用心良苦。只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杯茶,就足以让你原形毕露。”
东临文武朝臣闻言,一片哗然。
他们只道是赫连太后意在揽权,却不知赫连太后竟公然在后宫中豢养了一个男人!
“国之大耻!”
“想不到,赫连太后竟如此厚颜无耻,其罪当诛。”
“按宗盛入宫的年份推算,止鸢公主极有可能并非是皇室正统血脉。”
………
一时间,非议声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