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北堂璃音声色低哑,因体内余毒复发,此刻的她,正承受着灭顶般的疼痛,自是无暇顾及凌双双的情绪。
“玉面郎君,你怎么了?”
凌双双见北堂璃音猫着腰,颇为吃力地倚靠在窗槛上,心中顿生出几分关切。
北堂璃音紧捂着腹部,薄唇翕动,“水……”
闻声,凌双双疾步上前,她一把扶着似弱柳扶风般病弱的北堂璃音,将其安置在雅座之上。
“玉面郎君,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凉?”
无意间,凌双双触及北堂璃音冰凉似寒霜的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心生疑惑,顺手欲摘下北堂璃音颊面上的银狐面具,探一探其前额的温度。
“别。”
北堂璃音尤为抵触凌双双的触碰,深怕凌双双发觉她面具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实则只是一张伪面皮。
凌双双见北堂璃音好似十分嫌恶她一般,就连眸光中都透着抗拒,满腔热情好似被彻骨的凉水兜头浇下,一颗心哇凉哇凉。
沉吟片刻之后,凌双双深吸了一口气,行至桌案前,特特替北堂璃音斟了一杯茶水。
她素手提着茶壶,全然未觉壶口中冒出的缕缕热气。
待她缓过心神,才觉茶壶灼热异常,指尖已被烫出数个水泡。
“呀——”
凌双双惊乍间,忙不迭地甩开了茶壶,她晃动着被烫得通红的手,歉疚不已地道:“抱歉。都怪我太过愚笨,连个茶水都倒不好。”
砰——
彼时,仰靠在椅背上的北堂璃音疼得唇色发白,尚未喘匀一口气,又被凌双双错手砸来的茶水砸个正着。
茶壶耳柄正中北堂璃音鼻梁根部,砸得她眼冒金星,频飙泪花。
更让北堂璃音始料未及的是,滚烫的茶水竟顺着她的领口,“滋啦”一声,尽数洒在了她的前襟上。
北堂璃音雪白的脖颈,已被烫得发红发肿。
她心生恼意,“蠢货,瞧你干的好事!”
“抱歉。”
凌双双瘪了瘪嘴,她见北堂璃音前襟上晕染开大片水渍,旋即掏出袖中锦帕,朝其前襟处按去,“玉面郎君,你衣裳都湿透了。不若先将外袍褪下,挂在窗梁上晾晒一会?”
北堂璃音语气不善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玉面郎君,在你心中,双双当真如此不济?”凌双双泪水盈眶,潸然而下。
自小到大,从未有人这么说她。
这使得她倍感委屈。
北堂璃音被凌双双的呜咽低泣声闹得脑壳儿突突作痛,她暴吼了一声:“闭嘴!”
“玉面郎君休要动怒。你既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