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嗲着嗓子,似幼时那般,紧捧着北堂龙霆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吹着他虎口处的陈年旧疤,“父王,音儿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音儿一条生路。”
“既然你一心求生,本王便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北堂龙霆淡淡地道,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北堂璃音对此浑然未觉。
她喜极而泣,接连磕了数个响头,“谢父王不杀之恩。”
“谢什么?应该的。”
北堂龙霆不轻不重地道:“音儿孝贤,为给本王贺寿,一门心思地张罗着给本王送‘钟’,本王深感宽慰。若真有孝心善德,你便去钟楼梵钟下好生待着,虔心虔意地为北璃万民祈福,如何?”
闻言,北堂璃音彻底傻眼。
她呆愣愣地瘫坐在地,欲哭无泪。
正斜靠在君墨染怀中冷眼看“戏”的凤无忧见识到北堂龙霆折磨人的手段,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在此之前,她倒是未曾料想过,北堂龙霆竟还会这些花里胡哨的虐人手段。
虽说,他真真切切地遂了北堂璃音的愿,并未直接伤她性命。
但他给北堂璃音指的另一条道儿,却是比死还要可怕。
要知道,寻常人若是在梵钟底下待上数个时辰,便有可能鼓膜充血,双耳失聪。
若是待上数日,十有八九会被惊雷般的钟声震得七窍流血。
一般而言,被囿于梵钟下的人,势必会在身心双重折磨之下,痛苦死去。
“来人,将北堂璃音拖至悟德钟楼顶层的梵钟底下,示众!”
北堂龙霆渐失了耐性,神情冷肃地吩咐着战战兢兢的狱卒,“没有本王的允准,不得擅自放人。否则,格杀勿论。”
“是。”
狱卒恭声应着,转眼便将哭嚎不止的北堂璃音拖了下去。
“父王,你不是说过会永远疼爱音儿吗?为何你就不肯原谅音儿的任性之举?凤无忧根本不愿认你,她纯粹是在利用你...”
狭窄幽深的甬道中,满是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久久无法散去。
北堂龙霆兀自感慨道:“妞妞若是愿意利用本王,本王也不至于这般患得患失!”
凤无忧掏了掏耳朵,被北堂璃音尖锐的嗓音嚷得头疼脑热。
她见北堂龙霆满脸寥落,随口问道:“老头儿,可有考虑过续弦?爷看你一个人孤伶伶的,总放心不下。”
“不考虑。本王将所有的爱,全给了你们母女二人,心里再容不下第三人。”北堂龙霆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凤无忧所言。
他话语轩昂,面色肃穆不苟言笑,使得凤无忧误以为自己所言触及了他的逆鳞,惹得他心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