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燳经受不住凤无忧锐利的目光,吓得面色如土,哆哆嗦嗦地道:“燳燳闲来无事在荒院中养了几只肉鸽。准备等养肥后,再将之宰杀,为凤小将军补补身子。”
“敖澈的人?”凤无忧懒得同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
凤无忧斜勾着唇角,娓娓道来,“很简单。群儒宴虽是五国贤士的论道盛会,但并非天底下的有才之士都有资格涉足群儒盛宴。若是无人举荐,柳沅绝不可能在群儒盛宴上露脸。而负责核审北璃人才的,仅凤弈、敖澈二人。”
柳燳作潸然泪下状,声色戚戚然,“现如今,敖澈将军亡故,燳燳能依靠之人,就只剩下凤小将军了。”
“不尽然。”
凤无忧摇了摇头,冷声道:“敖澈虽死,云非白却还活着,不是么?”
她心下腹诽着,向来沉得住气的柳燳之所以显得这样急躁冒进,应当是得知自身失去了敖澈这么个强大的靠山之后,急于攀上势力更为庞大的云非白,以求得云非白的庇护。
可问题是,凤无忧自认待柳燳不薄,她委实猜不透柳燳背叛她的原因。
“为什么背叛爷?”
凤无忧一脚踩在柳燳胸膛之上,冰冷的眼眸中是无尽的失望。
“凤小将军,对不起。”
柳燳倏然跪地,涕泗横流,“燳燳从未想过背叛你。只是,云非白手段狠辣,逼着燳燳就范。若不依照他的指令做,他势必会弄死燳燳。燳燳没有哥哥那样的远大抱负,只想安居一隅,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一生。”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火铳构造图传入杀人不眨眼的云非白手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柳燳迷茫地摇了摇头,“未曾。”
“爷告诉你,若真有那么一日,万千无辜百姓的安稳日子将会被毁于一旦。”凤无忧沉沉地闭上了双眸,愤慨不已。
幸好她留了个心眼,事先换掉了她改进过的火铳构造图。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燳听凤无忧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酿成了大祸。
他煞白了脸,沉声言之,“事已至此,燳燳只能以命相赔了。凤小将军,动手罢。”
“不对。你既不怕死,又岂会轻易被云非白威胁?说,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凤无忧眸色一凛,抵在柳燳颞颥处的银针骤然下滑,在他脖颈上接连划了数道。
“我...”
柳燳欲言又止,触及到凤无忧冰冷的眸色,极度惊骇之下,只得支支吾吾地道出了实情,“兄长曾对燳燳说过,北璃先后对柳家有再造之恩,我们兄弟二人定当为先后独女赴汤蹈火。可在燳燳看来,兄长因你而死,甚至于柳氏一脉,都是因为你和北璃先后而死。燳燳心里不服,便想着借助云秦太子之力,一举铲除摄政王,好让凤小将军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凤无忧到底是被柳燳这番话彻底伤了心。
“柳燳,你真是让爷寒心。”
她轻咬着下唇,犹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心里话一一道出,“柳沅是被北堂璃音所害,柳家一脉的凋零实乃邱如水一手造成。十七年前的事,爷也是受害者。你们不知道的是,早在半年前,爷就已经被北堂璃音等人迫害得丧了一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