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君墨染会像君家老王爷那般,板着脸厉声训斥她。
不成想,他竟在转身之际偷偷地给她塞了块方糖。
方糖很甜,甜到足以让她忘却身体上的疼痛。
可惜,入口即化。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吃过那样甜的方糖。
君拂永远不会忘记,她和君墨染被南羌叛军追杀之际,君墨染带着她纵身跳入槐河,以血肉之躯,换得她的一线生机。
整整三天三夜,君墨染都未曾松开她的手...
这么好的王兄,她怎么就弄丢了呢?
君拂布满血丝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层水汽,她忙不迭地仰着头,竭尽全力地逼回眸中盈盈打转的泪水。
她已经失去任性的资本。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事已至此,不论生死,她都必须一条路走到黑。
云非白的贴身侍卫嫌恶地扫了眼伏地不起的君拂,冷声道:“还请太子妃移步狼窟,观刑。”
“嗯。”
君拂沉声应着,缓缓地从地上爬起。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高开低走,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今日种种,说难听点,全是她咎由自取。
藏于屏风后的柳燳双手紧握成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至云非白跟前,和云非白同归于尽。
可问题是,云非白功力高深莫测,寻常人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偌大的寝宫重归宁静,柳燳却依旧怔怔地瘫坐在屏风后,似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
“柳燳,你真是个废物。既保护不了兄长,也保护不了挚友,还只会给凤小将军添乱...”
柳燳一拳一拳地捶在自己的胸口上,力尽方歇。
—
是夜。
柳燳以白绫覆眼,在宫人的引路下,踉踉跄跄入了东宫。
云非白正端坐在书案前,把玩着凤无忧亲手写下的“声讨书”。
他微眯着眼眸,看向了身材颀长的柳燳,随口问道:“来者何人?入我东宫,所为何事?”
“回太子殿下的话。草民乃东临柳燳,曾在东临摄政王府上做过门客。”
“柳燳?”
云非白思寻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敖澈曾在凤无忧身边安插了一位名唤“柳燳”的阴柔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