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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跪下,抱着王恕意的腿,急道:“他们要给姑爷纳二房!”

    王恕意没听明白:“什么?”

    小潭摇着王恕意的腿:“他们都瞒着您,少夫人,我的姑娘,您可怎么办呀?!他们要给姑爷纳妾!红绸子都挂上了,您想想办法呀!”

    轰隆一声,仿佛一个惊雷,直劈在王恕意的脑门上。

    她一下子站起,膝上未绣完的鸳鸯荷包随着动作落在地上。

    她想,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两年,自十六岁嫁与李时,她两年未有所出。虽与李时还算恩爱,但婆母孟氏抱孙心切,自成婚之日起,便训诫她要早为李家开支散叶。

    她属于高嫁,在李家本来底气就薄,因此,因着子嗣之事她内心总是隐隐不安。

    也曾瞧过郎中,但无奈就是没有消息。

    近一年来,婆母对此事的不满越来越明显,这几个月,更是到了日日请安都要提的地步,纳妾之事,恐怕她早就计划好了。

    王恕意捡起掉在地上的荷包,捏在手心里,像是希望能它赐予自己信心和勇气。

    夫君肯定不会同意的,她想,肯定不会......

    可是,他真的不会吗?面对两年无所出的境况,他真的不会听从婆母的话吗?

    王恕意不敢确定。

    清河见她面色苍白,目光空空,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荷包不说话,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吓坏了,上前唤她:

    “好姑娘,事情还没定呢,姑爷过几日就回了,您可别自己瞎想,弄坏了自己的身子!”

    王恕意回过神,手握成拳,捏着荷包放在自己惊惧不已的心口,喃喃道:“是,一切等夫君回来,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又能如何呢?王恕意不自觉掉下泪来。

    “少夫人,夫人请您去一趟,说是有话要吩咐。”孟氏房里的丫头喜鹊在外间传话。

    王恕意忙用帕子擦干眼泪,哑着声音回她:“知道了,这就来。”

    清河和小潭伺候她重新洗了脸,取出冷藏的冰块用毛巾裹上,放在眼睛上敷一会儿,等到眼睛不再红肿的那么厉害,方重新敷了一层简单的妆面,出门往孟氏所在的清心阁去了。

    王恕意的公公户部尚书李元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又曾经在江南一带任职,进京后他命人将自家的府里的建筑全按江南的风格修建。

    所以,在李府,亭榭廊栏、曲折回廊、池塘假山石随处可见。

    穿过数不清的回廊,王恕意等一行人最终来到了孟氏的居所清心阁。

    烈日炎炎,走来的路上已经起了薄汗,她用帕子在脸上细细的擦了,理了理妆容,方掀了帘子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孟氏一身素青色织锦罗裙,闭着眼睛歪在外间的贵妃榻上,一旁的小丫头正在跪着给她捶腿。

    王恕意双手捏着手帕安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