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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意将怀里的荷包拿出来,慢慢抚摸上面的图案花纹,眼圈慢慢变红。

    她想起自己与李时成亲那日,府里也如今日般热闹。

    满目皆是喜气的红色,传入耳中的皆是宾客的祝福,盖头掀开时,人人都叹道李少爷与新妇真是好一对壁人、天生一对。

    如今,她在这里孤零零地坐着,耳边隐约听到的却是不远处众人因李时纳妾而响起的欢声笑语。

    一滴泪落在荷包上,很快不见了。

    王恕意将帕子盖在脸上,身子窝在摇椅里,慢慢闭上眼睛。

    茂盛的绿茵挡住了炎炎烈日,只有少许日光透过树叶的间缝映照进来。四周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像一首首动听的乐曲,挡住了外间的嘈杂声。

    这么一小间亭子,此刻便成了王恕意的庇护之所,让她忘掉一切的人和事。

    王恕意迷迷糊糊地躺了许久,突然,她感觉周围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带着压迫感向她袭来。

    她猛地扯掉脸上的帕子,睁眼。

    一个男子正眯着眼睛弯身瞧她。

    他目光中藏有毫不掩饰的好奇,瞧见王恕意醒了,也不挪开,反而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充满玩味的笑来。

    这个人不好招惹。

    恕意如遇豺豹,挺身就要站起,哪知那人躲闪不及,两个人的脑袋顷刻之间就撞在了一块。

    只听砰的一声,疼痛从额头窜到王恕意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捂着额头忍不住呻/吟出声。

    那男子却好似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一般,只是稍稍皱了皱英俊的眉头,便好似无事人一样坐下,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轻轻问道:“可是磕坏了?”

    王恕意听他如此说话,真是又羞又恼,这人也着实过分,任意打量陌生女眷,还用这种亲近的语气同人讲话,真是,真是......

    她待痛劲缓过,便将手帕塞进袖里,对他福了福,轻声道:“妾身无事,多谢公子关怀。”

    王恕意这才仔细观察面前的男子,他生的浓眉风眼,面如琅玉,言行之间流露着一丝风流,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更衬得他满身贵气。

    相比李时的俊俏,这人的气质要锋利许多,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应该是出身名门勋爵之家,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

    王恕意稳了稳心神:“公子是今日赴宴的宾客吧,不知如何称呼?可是迷了路?”

    那人摘下一片树叶把玩着,也不接她的话头,只是笑道:“怎么,撞了人,夫人不该和在下道句歉吗?”

    王恕意不想多惹是非,便再次弯身行礼:“这位公子,妾身情急之下难免唐突,本无意伤您,在此向您赔罪。”

    男人玩味一笑:“沈楼。”

    王恕意抬头:“什么?”

    他站起身再次重复:“我叫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