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炭火噼啪一声响,将有些犯困的小潭给惊醒了,她扭头往床边看了看,见沈楼正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出去,想看药熬好了没。
帐子没有挂好,柔柔的垂下来,沈楼想起王恕意最是喜爱整洁,见不得屋里有一丝杂乱,便抬手,微一用力,将帐子又挂在钩上。
已经一天一夜了,她还是没醒。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去?”沈楼摸着她的脸颊,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王恕意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接着她慢慢掀开了眼睛。
因为屋里的光线太亮,她适应了好一会才将眼睛完全睁开。
沈楼摒心静气,怕吵到她,连呼吸都十分小心。
王恕意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却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开口道:“你是谁?”
怎么有一个陌生男子在她家中?
沈楼此时神色疲惫,脸上带着青青的胡渣,他神色一凛,试探道:“你......”
他滚了滚喉咙:“不认识我?”
王恕意用手撑起身子,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她遇上贼人了?可她今日一直在家中,并未出去啊?
王恕意没回答沈楼的话,而是转头喊道:“父亲!母亲!清荷小潭!”
你们快出来!
沈楼皱眉,猛地抓住王恕意的肩膀:“恕意!”
她怎么能忘记他呢?他们马上就能成亲了。
王恕意只觉得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分外令人害怕,他捏得自己好痛。
她开始哭起来:“你放开我!我父亲是钦州知府,你要是心怀不轨,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想往后退,却被沈楼牢牢的禁锢着,动不了。
沈楼看着她,慢慢冷静下来。
她方才提到钦州......
“你知不知道如今是哪一年?”沈楼问。
王恕意渐渐恢复了力气,用力挣扎,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问她这样的问题。
“隆庆十一年,你快放开我!”
怎么还没人来,屋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沈楼的眼睛眯了眯。
隆庆十一年,她十六岁,还未嫁人。
他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能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唤她:“卿卿。”
王恕意被吓了一跳,他怎能如此放肆,竟敢轻薄与她!
她年后就要进京嫁人了,若是被人知道了,她就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了!
“放开我!”
沈楼不放。
王恕意开始咬他的肩膀,但冬日里,沈楼衣服穿得厚,她咬了半天也没咬到他的皮肉,时间久了,牙关有些疼痛。
她急得落泪:“你这个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