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意饭量小,用得不多,很快便饱了,沈楼也就跟着放下筷子,漱口后,他站起身,一把抱起她往外走去。
守在外头的下人瞧见这个时候侯爷抱着夫人出来,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继续做自己的事。
清荷和小潭瞧着他们这样,也不敢上前,只远远的跟着。
夜晚静寂无声,江面宽阔平静,两岸的高山隐没在浓密的夜色里。
沈楼将王恕意放下,搂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侯爷,你在想什么?”王恕意突然问。
他虽然对自己一直笑着,但她总觉得他在担心什么似的。
他一向随心所欲惯了,从小到大,但凡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京城里虽说人人都在背后说他行事乖张、不守规矩,但又有哪个不在心里羡慕他?
这样一个人,应当从没有烦恼才对,又有什么可以让他担心的?
沈楼一愣,嘴角微微抿起,捏捏她的脸颊,道:“还能想什么?这个时候自然是想你,还有,不是让你喊我夫君吗?怎的又忘了?”
他似乎对这个称呼十分执拗,非要她喊夫君不可。
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叫他:“夫君。”
这下沈楼满意了,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楼紧了些。
王恕意觉得他方才没有说实话,便道:“夫君,你不许瞒我。”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有任何事他们应当一起分担。
沈楼抚摸着她的头发,失笑:“还是瞒不过夫人。”
她身子弱,他原本不想她操心这些事,但她说的对,既是夫妻,两个人便该赤诚相待,无所隐瞒。
他拉着她在下人放好的椅子上坐下,搂着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声音飘忽,语气轻柔,可在王恕意听来,却仿佛在耳边响起几道惊雷,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给震碎了。
她听完,呆呆的坐着,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没想到,皇帝在他们离开京城不久,就重新复了李清嘉的位分,可才没多少时日,竟然查出有人给皇帝下毒,头一个嫌疑人就是李清嘉,现下她已经被慎刑司了看管起来。
如今皇帝身子愈发孱弱,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王恕意心中疑惑,难道真是李清嘉做的?她有些不信,李清嘉是嚣张跋扈,可她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
公然给皇帝下毒,这是要诛九族的罪过,况且就算她不被查出,能够安然无恙,可她没有子嗣,又树敌颇多,皇帝一旦驾崩,她便落到了当今皇后手里,这对她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她何苦这么做?
她问:“真是她做的吗?”
沈楼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轻声道:“是与不是有什么相干?总之,她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