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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镜台前,无精打采地卸着妆,头也不回道:“替我回禀父亲,就说我乏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仆人恭恭敬敬地应下,临走之际瞟了眼铜镜,见姜妧两眼肿得像核桃,像是大哭了一场,诧异之余又隐隐有些激动,当下匆匆忙忙回前院去了。

    入夜,姜妧沐浴更衣后久不能眠,眼前不断浮现傍晚时在林中发生的一切。

    他今日突然的冷漠与前些日子的温柔体贴来回在脑海中出现,让她甚至开始怀疑,昨日种种难不成只是她的一场梦?

    若非如此,她实在没有办法安慰自己,之前还送他簪子的一个人,如今怎就突然告诉她,他曾想过要杀她……

    想着想着,眼睛又不自觉变得有些湿润。

    顾娘进来熄灯时便见她正独坐窗下暗自垂泪。

    美人灯下落泪,尤为楚楚动人,顾娘鲜少瞧见她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身为她的乳母,顾娘自也心里不好受。

    她从衣橱里找出一件薄披风,走到窗前替姜妧披上,柔声道:“小娘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姜妧先前想事想得出神,未留意有人进来,她快速抹去眼泪,勉强笑了笑,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能受什么委屈?就我这性子,不让旁人受委屈就好了。”

    打她回来便一副被夺了魂的模样,顾娘从春汐那儿多少知道了些原因,当下怕她被心事憋坏了身子,又耐着性子问道:“小娘子的难过都被奴看在眼里,娘子莫怪奴多嘴,您今日这般难受可是因为陆将军?”

    一语中的,姜妧倒也未遮掩,只轻轻“嗯”了声。

    她疲倦地靠在顾娘怀里,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阿兄说得对,他分明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顾娘慢慢拢了拢她的头发,温声细语地问:“小娘子可曾想过,您究竟因为什么才想着,要捂热陆将军的心?”

    姜妧垂下眼睫,盯着手里的温润玉簪轻声答:“自是因为,我想让他娶我。”

    闻言,顾娘先是一愣,随即抿唇笑笑:“小娘子虽已及笄,可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家。”

    “此话何意?”

    顾娘从案上随手抓起个木梳,替她梳理头发,一壁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娘子此番回长安原本也是奔着嫁人来的,小娘子眼光好,挑中咱们大奉朝最英勇的男郎,不过,这男女之事向来讲究你情我愿,是万万不可强求的。”

    “你情我愿……”姜妧收紧玉簪,喃喃自语,“可若他对我无意,又怎会送我这等贴身之物?”

    顾娘循着话音望去,当即眉心一跳:“这簪子难不成是陆将军佩戴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