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了。”
说完她侧过身背对他,一动不动假寐,殊不知小小一个动作就惹得那脾性无常的指挥使大人不高兴了。
“丁宝枝,转过来。”
忽地听他叫起自己全名,宝枝微叹口气转过身去,心中暗忖他翻脸如翻书,前半夜还是宝儿头疼,后半夜就是丁宝枝转过来了。
她没什么心思应付薛邵,只想他安静,别大晚上生她事端,于是柔顺地往他边上蹭过去,在被子里找到他的胳膊碰了碰。
假装讨饶。
薛邵安静片刻,突然反握她的手在掌心,将人拉了过去。床铺顿时空出好大一块。
“你磨炼出这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只能用在我一人身上真是亏了。”
......屋里这么黑,他怎么看出来的?
丁宝枝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对,只好保持着这个别扭的睡姿,一觉到天亮。
翌日她有些落枕,薛邵则神清气爽。
她不能随薛邵早朝入宫,只得在宫外侯旨,等皇帝传召。
皇城根下气氛肃杀,丁宝枝知道这是朝中刚刚死了个马志忠的关系,而今马志忠的首级还灌在麻布袋里,悬于菜市街示众。
那颗头,就BBZL是薛邵斩下的。
马志忠是太.祖皇帝的亲信,中举后自阉入宫,极其擅长玩弄权术、操纵人心,深受太.祖皇帝信任。先皇在位时他风光无两,手眼通天,就连当今皇帝也是马志忠一手带大。
不过当今皇帝并不似先皇那般倚仗马志忠,荣登大宝后便在朝中发起了讨伐阉党的轩然大波,而锦衣卫就是他手中指向阉党的利刃。
全京城都明白锦衣卫对万岁爷来说有多重要,同时有心之人也会揣测,如今的锦衣卫,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马志忠。
丁宝枝跟侍卫候在皇城的西华门,拢着手里的汤婆子静候。
开春免不了还有几波寒流,今日便冷得很。
门开了,出来了个教授礼节的嬷嬷嘱咐丁宝枝,教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丁宝枝早就是个中老手,假装受益匪浅地点点头,谢过嬷嬷,让门里的宦官领着在宫中一路穿行,来在临溪馆。
临溪馆归属慈宁宫,紧挨着丁宝枝曾经待过的宫中六局,但她从没进去过,只听说皇帝下了早朝时常会去临近的临溪馆走走,看看花草提神醒脑。
才进临溪馆,丁宝枝就闻到幽幽的龙涎香,她低垂着头加紧脚步来在圣驾前。
“臣妇丁宝枝,参见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