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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到这儿,徐嬷嬷便来在屋外提醒他们再有半个时辰便能用膳。薛邵随便答应了一声,继续搂着丁宝枝坐在太师椅上无所事事。

    他倒也不是每回到家都这么累,只是近日尤其疲惫,好像就是因为毛丰上次说的那桩章府牵连出的陈年贪腐案。

    话又说回来,丁宝枝虽然知道了薛邵和梁国公府的渊源,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一句。

    “你外祖...是梁国公?”

    他抬眼睇她,“徐嬷嬷不该什么都告诉你了吗?”

    “她说你娘是梁国公的长房长女。”丁宝枝顿了顿,“既然如此,就算你是外姓也是嫡外孙,为何会与梁国公府关系如此僵硬?”

    薛邵不以为意地敲敲桌面,想了想道:“我爹娘相识于微,早在我外祖还是个乡野村夫的时候就有婚约,是我外祖后来飞黄腾达看不上我爹,阻挠他二人婚事才弄得乌烟瘴气家门不幸。要不是我那时还小没多少记忆,否则别说七十大寿,他出殡我都不见得回去。”

    丁宝枝听得汗毛直立,拿手挡他嘴,“别瞎说,那可是梁国公。”

    她这也是下意识,要知道府里还有个徐嬷嬷,那不正是梁国公府安排进来的眼线?也不知道徐嬷嬷多久往回汇报一次,汇报时又有没有对她口下留情。

    那厢薛邵闻见丁宝枝掌心香气,忍不住翕动鼻翼在她掌中轻嗅。她刚洗完澡香喷喷的,搂她在怀里像抱了一束刚折下来的桂花。

    丁宝枝脑袋里忽地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觉得薛邵像头舔舐肉汤的狼狗,她刚有这念头就皱了下眉,赶紧看两眼他阴鸷不好惹的眉眼清醒一下。

    薛邵见她又将思绪飘向别处,拉过她手放在胸膛,“往后别再骗我。”

    他心跳稳健,似乎就算撒下弥天大谎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丁宝枝掌心挨着他,不论真假地点了下头。

    他好像知道她没走心,抬眼盯着她瞧,“宝儿,你点了头我就会信,如果你连这一下都是欺骗,千万想好后果。”

    丁宝枝不留神吞了口唾沫,露了怯,不过好在薛邵看穿她心慌也没什么反应。

    其实她心里好笑,哪有夫妻是他们这样靠威胁维系信任的。

    他们之间无非是薛邵怎么说她怎么做BBZL罢了,但凡给她一点选择的余地,她都会毫不犹豫搬到东院外边,但这不可能实现,否则她何必谎称月事。

    薛邵察觉她神情转变,沉声道:“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

    丁宝枝跟他打官腔,“你不必这么说,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底下没几桩婚是两情相悦的。”

    薛邵又道:“但我能保证,对你而言嫁给我已经烂到底了,往后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丁宝枝皱了皱眉,他这番话如果让旁人听去简直要大骂她不识好歹,她一个十九岁出宫还拿着休书的郎中庶女嫁给他做正室,在外人看来,这都不是她上辈子积德,而是薛邵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