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说不必了,但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反而还能让丁鹏举找回点面子,回丁家少跟几个姨娘抱怨几句。
“那你等会儿别当着我爹乱说话。”
薛邵不以为意,“我能乱说什么?”
丁宝枝对他的要求不高,道:“你不叫他爹,也别叫他全名就是了。”
薛邵笑了笑,压低声音提出个大胆的假设。
“你说...我叫他一声爹,他受得住吗?”
丁宝枝本来都两步进了长廊,听他调侃,回头秀眉微蹙瞪了一眼,让他别乱来。
薛邵BBZL让丁宝枝那一眼定在原地,等她转回去了还抱着胳膊没动身,他转转拇指的墨玉扳指,低头一笑跟了上去。
刚才叫他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的某桩趣事。
也是个夏天,在梁国公府,大晚上他端了盆水在院里,别人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只有他低头看到了水盆里的月亮。
她适才转身衣袂翩跹,月白的香云纱跟夜里的云彩似的从他心上溜过去。
他心想,虽然时隔多年,但他总有办法得到他的月亮。
拐过长廊,方阿宁已经带着丁鹏举在廊檐下候着,见丁宝枝朝他走过去,笑得舒展,要不是她入宫五年回家第一天就被‘卖’了,丁宝枝还以为那是什么久别重逢的欣慰。
“爹。”
“哎宝儿。”丁鹏举转向薛邵颔首,“指挥使。”
薛邵只递给方阿宁一个眼色,将他遣退。
自上次回门,丁宝枝就没再见过丁鹏举,开场她先简短寒暄了几句,铺垫得差不多了这才对丁鹏举道:“爹,你知道的,让你来北镇抚司不是我和薛邵的本意。”
丁鹏举配合地摆摆手,“爹也是吃皇粮的人,知道指挥使这么做都是为了万岁爷和大纾百姓。”他前半句对着丁宝枝,后半句对着薛邵,脑袋一点一点,说得面面俱到。
丁宝枝道:“爹能这么想就好,等会儿我让薛邵叫人送您回去。”
“真周到,你专程来这一趟爹这心里啊,跟喝了蜜一样。”
“是我应该做的。”
丁鹏举与她对着笑,两人都快感到尴尬的时候,他突然道:“也是赶巧了,我本来就想上你那找你。宝儿,是这样,爹有个事得麻烦你和指挥使。”
“...您说。”
丁鹏举收回笑脸,语重心长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二姨娘找过你不止一次,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懂朝堂上的事,不像你,在宫里做到六品,见过大风大浪,明辨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