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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清一愣,竟是薛邵叫他,“指挥使。”

    薛邵漫不经心喝了口茶,“你何年进的内阁?”

    朱清颔首道:“该是六年前了。”

    “从六年前便跟着王阁老?”

    “是,王阁老他是我的授业恩师。”

    “那你该是很了解他。”

    “这是自然。”

    薛邵咂舌问:“你可知道你的老恩师他,为何跟锦衣卫这么不对付?”

    他话音一出,不远处赏花聊天的丁宝枝也是脊背一僵,随即装没听见,继续摆弄手上海棠花。

    玉枝比她还自然,说着话都不带颤音的。

    那边朱清终于想好了如何作答,“有吗?指挥使大人多心了,我师父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不懂变通,难免在朝堂上惹出诸多不愉快来,文臣武官自古多矛盾,但相互之间没有利益牵扯,其实都是小摩擦。”

    薛邵笑了笑,放下茶碗道:“你师父的确BBZL有个迂腐老儿的绰号,只不过绰号都不一定真,我被叫活鬼这么些年,不也一直没有无常来收吗?”

    纵是月亮有玉盘那么大那么圆那么亮,朱清也读不出薛邵的表情。

    不等朱清想好如何接话,薛邵又道:“你一说没有利益牵扯,我想起来件事。王阁老和司礼监近来走动频繁,可谁不知道司礼监的秉笔,不对,掌印,容掌印现今掌管东辑事厂,和锦衣卫撞了职权,我一想不对,王阁老从来都和锦衣卫不对付,他这下该不是要站队东厂吧?”

    朱清捏着瓷杯的手一滑,杯子从半空落在桌上,他整个顿住,显然是没发现自己出了这么多的手汗。

    茶杯装着水,落在大理石桌上一声脆响,碎了个四分五裂。

    朱清这下更慌了,本来能遮掩过去的问题,被他的手汗给弄得十分复杂。

    薛邵这是在拿刑讯的姿态和他闲聊,全程盯着他眼睛,出手汗都是轻的,不掉眼泪就不错了。

    其实薛邵这番话,只是在问王阁老是否打算站队东厂,并不是直接质问朱清王阁老和容予的关系,一线之隔,听上去却大不一样。

    起码在朱清看来,他仍猜不透薛邵是否已经查到些什么。

    不远处几个女眷因茶杯的动静走过来。

    玉枝扶上朱清的肩,掏出帕子在他身上擦了擦,笑道:“我说是谁摔杯为号呢,原来是我自己的傻夫君啊,怎么搞的你?弄得多狼狈,衣裳都湿了。”

    薛邵转着扳指默默看她动作,旋即微不可查一笑,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