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枝这个急转直下的身体形式,就非常像是被人使坏下了药物。
于是他委婉道:“大人或许可以彻查府中人手,看看有无可疑之人,此人手中若是持有药方,我便可以根据那方子抓药,对症破解夫人的气血亏空之症。”
可疑之人...药方......
他这是在明示府里有人包藏祸心,下药暗害丁宝枝。
丁宝枝和薛邵几乎同一时间看向彼此,心中都有了同一个猜测。
珠珠。
薛邵眼神冷得叫丁宝枝胆寒,她旋即起身拉住薛邵胳膊,用力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老大夫的几句话解答了丁宝枝多日来的不解,她早察觉珠珠异常,却不知她来到薛府的目的,毕竟她既不接近薛邵,也从不旁敲侧击打听北镇抚司的消息。
原来,她的目标从来不是锦衣卫,而是自己......
徐嬷嬷不知内情,听到这惊得两眼发直,全然想不到府里谁具备嫌疑。
“夫人,这...这会是谁呢?大夫,你可不能乱说。”
“徐嬷嬷,你先领大夫到外间稍后。”
丁宝枝稳住声调遣退屋里其余人,她有话要对薛邵说。
一抬头看到薛邵周身笼罩阴翳,她愣了愣赶紧晃他胳膊。
“薛邵,你冷静。”
“我将她送上刑架自然能够冷静。”
“你先听我说。”
丁宝枝深吸口气,“既然确定珠珠是容予和玉枝塞进来的人,我们多加防备就是了。容予掌管东厂不久,和你之间甚至还没什么公事往来,你若是这时候打草惊蛇,惩治他安插的眼线,你就不怕他防备心起,前功尽弃吗?”
薛邵答:“我大可以对外说,府中有人抓到她在你饭食里下药。”
丁宝枝连日来都在思虑珠珠的事,到了这时候比薛邵显得镇定。
她沉声道:“谁不知道北镇抚司刑讯手段特殊,你抓了珠珠,可一个丫头怎么可能自发给主子下药,定是有人暗中指使。容予届时担心她被严刑逼供,一定会收敛行动,这不就适得其反了吗?”
薛邵微微一怔,看向她分明轻淡却又坚定的眼眸,面对她临危不乱的沉着,他更多的感受竟然是在为她心疼。
明明受到伤害的人是她,她却主动以大局为重。
不想前功BBZL尽弃,不想他和皇帝事先的部署全都付诸东流。
皇帝之所以在寿诞上提容予为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无非就是想让朝中所有人都以为薛邵失势,现今最得皇帝信赖的心腹成了容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