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似乎低估了珠珠在丁宝枝那的分量,同样,他也低估了珠珠的决心,他以为她八成是不敢死的。
薛邵眉头一皱,“宝儿。”
“你出去。”丁宝枝话毕顿了顿,“我出去也行。”
反正她是外来的人,这儿是他的府邸,他想在这儿杀人放火是他的事,她却不想奉陪了。
说着她强作精神从床铺坐起,掀开被子将双脚探入鞋履。
薛邵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应,在她踉跄两步过后,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要去哪?”
丁宝枝脚步虚浮被拽得一晃,没有说话。
薛邵紧抓着她,沉声道:“宝儿,你耍性子我由着你,知道你和她朝夕相对这才起了恻隐之心,可你要认清楚,她打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害你,你却还要为她跟我争执,我到底连个背主的下人也比不过?”
京城后半夜下起骤雨,他便在那雨中亲自带队寻人,回府后又是衣不解带守在她的床边,生怕她醒过来看到边上没人还以为是自己不重视她。
结果就换来她的冷言冷语。
丁宝枝头昏脑涨,只想离开。她趔趄着往前走着,谁料膝盖一软险些倒地。
薛邵将人拉回来,撞进怀里。
他身上布料近乎湿透,贴在丁宝枝后背叫她一个激灵,真的好冷,他像从水里刚刚打捞上来的一样。
丁宝枝本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此刻切实感受到薛邵身上冰冷,也明白他在自己昏睡期间一定是亲自找人去了,不再和他拗着,只兀自大口喘着气,是刚BBZL才抽泣的余劲儿。
薛邵虽是拧干了衣袍才进门的,可这会儿还是浑身冒着湿气,他把怀里人带到床上,探手摸了摸她后背,果然被他衣衫上的湿气沁得发潮。
他替她褪了外衫,拿被子将人裹上,丁宝枝泪眼凝视他,眼底情绪愤愤,眼眶红得像是兔子。
“珠珠罪不至死。薛邵,我讨厌你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
*
一连几日,丁宝枝没有搭理过薛邵。
薛邵自己知道,珠珠能从医馆站着出来之前,她都不会跟自己说话。她对他了如指掌,把沉默当成钝刀子,对他视若无睹地凌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