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图纸上标注,却让他眉头深锁,良久才叹出口气。
“好。”
万余将士攻取关隘重城,并非易事,直至日偏西,众人还未商议出对策。
议事散后,唯剩沈意还未走。
案前人想了许久,欲去中军寻温时书,未等起身,急咳就使他颈间青筋暴起。
“雪臣!”沈意忙抚他背,劝道:“雪臣何苦……距总攻还有数日,不能再损神劳心,使咳疾加深啊。”
“无碍……”
牧衡手握成拳,极力忍下咳意,用指腹随意抹去血迹。
“欲得关隘,需鹤行带兵先攻,分散周边驻军,我等再攻其不备,方能得胜。”
“是……却不急于一时,雪臣怎能自苦?”
沈意皱眉,想将图纸夺过,不愿他再操劳。
牧衡按住图纸,平声道:“没有自苦,有些事必要去中军。”
“雪臣怎能这样去寻?”
沈意拽着他胳膊,将案上杯盏拿至面前,遂道:“你知王上念你,就莫要负了王上心意。”
“子俊何必。”牧衡将杯盏接过,轻道:“咳疾之扰,我早习惯,不必这样忧我。”
他知挚友心意,将清茶饮下,笑中渐有安慰之意。
“军机与百姓耽误不得,子俊勿要再阻我。”
沈意转身甩袖,叹息不止,望向他案上发簪。
“唉……我知劝不了你,但雪臣从未想过女郎吗?为国为民而忧,从不顾私情?尔病榻之身,日后该如何呢?”
一连三问,字字戳心。
牧衡阖目轻咽,不敢细想他言,将破碎的情绪尽数收起,妄图再自筑心墙。
沈意却步步紧逼,再道:“你我推心置腹多年,我不信你未想过。”
话音落下,唯闻杯盏碎裂之声。
他无法在挚友面前隐下曾经的贪念,甚至连手中杯盏都不敢松开。仍由伤口疼痛,掩盖心中之苦。
“牧雪臣,你疯了!”
沈意忙去掰开他手,将残渣尽数挑出。
“你究竟为何执拗啊……”
牧衡睁眼,将手抽回放在腿上。
“我曾教她推演,而今已能替我,没有子俊言中那样执拗,甚至咳疾也有好转,虽然尚不知缘由,总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