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弘远:“……吃饭吃饭,对了,听青衫说外父威武一番,让那孙仕德被抬回去的?”
陆含玉手心被季弘远挠了挠,她好笑地瞪了季弘远一眼,不动声色冲陆父摇头。
他老人家这东床属蚂蚱的,寻常人摁不动,还是交给‘鬼’来。
只是她也愁,如果胡老和向伯‘劝’不动季弘远怎么办?
即便能说动,等他中了举人呢?
这些时日来,季弘远虽在外头看似吊儿郎当,可她能感受到季三郎嬉皮笑脸下的担当。
若不是为了她,季弘远不会去考秀才。
她犹豫着是否该把实情告诉他,怕总这样吓唬他吓出毛病,又怕说开了二人可能会分道扬镳。
以前她身边总有人来去,她觉得离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真动了情,再谈放弃,让人想想心尖都疼。
陆父自以为明白闺女的意思,扬声让家奴上菜。
吃饱了好上路嘛。
实则季弘远心思不在吃饭上,他惦记着书房里的黑狗血和驴蹄子呢。
舅兄们还醉着,他一个人怕自己阳气不足,在地上撒了好些雄鸡血。
就这样,季弘远还是有点没安全感,他举着黑驴蹄子,守着一盆黑狗血,拉着陆含玉跟他一起在书房等。
陆含玉心想,她阳气就足了?
她心中有迟疑,想跟胡老和向伯先谈谈,咬着唇劝他,“既然老鬼没来找你,不如咱们就先睡?”
季弘远坚定摇头:“不行,见不着鬼,我睡不着。”
陆含玉:“……”说的跟你见了鬼就能睡着一样。
既然他不领这份情,那……
“三郎我害怕,我回卧房等你。”陆含玉虚着嗓音软软说完,不等季弘远说话,拍拍屁股出了门。
演了一天戏,怪累的,回房再出去找胡老他们也行。
陆含玉没走的时候季弘远还不觉得,她一走,季弘远立刻觉得阴气超标,窗户缝儿动一下他都跟着哆嗦。
他心想,万一老鬼能动手呢?
他一个喘气的对上俩不喘气的那不是势单力孤了吗?
他只是聪明,绝对不是害怕!
“娘子你等等我!我陪你睡,你走慢点,我怕,我怕你怕!”季弘远扔了驴蹄子一蹦三尺高,赶紧去撵陆含玉。
青衫和向伯还有胡程在暗处,瞧见季弘远这没出息劲,青衫捂嘴笑得肚子疼。
“胡老,咱啥时候动手?”青衫问。
胡程看了眼天,笑眯眯道,“不着急,让他睡会儿。”
青衫嘀咕,“那不是便宜他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吹嘘半天自己要抓鬼呢。
胡程问青衫,“你说是让他如愿等到鬼上门可怕,还是半夜被鬼提溜起来更可怕?”
青衫想了想,眼神亮了:“胡老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