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说了一个字,耳尖微动,飞身将烛火打灭,“有人来了!”
众人心下都是一惊,立刻起身,躲在易守难攻的地方准备着。
“玉娘啊~开门儿啊~我~回……”季弘远凄切的声音颤巍巍从门外响起,颤到半截,戛然而止。
陆含玉瞪大了眸子看胡程。
现在才刚寅时(3点),胡老不是说天亮贡院才会开门吗?
胡程摸了摸鼻子,那啥,他是前朝举人,能记得个大概就不错了。
陆含玉顾不得多想,赶紧拉着青衫去开门,季弘远听着像是要断气了。
结果青衫跟她一起,还没到大门口呢,就捏着鼻子退回去了。
“你自己去吧,男女授受不亲,我就算了!”
主要是……怎么还这么臭啊!
陆含玉也不解,不是没有臭号了吗?
她没得选,是鸡是狗她都得伺候着,再说她听着季弘远那凄惨的声音,确实挺心疼的,也顾不得那销魂的味儿了。
她一开门,季弘远就从门槛上跌进来。
“玉娘呜呜呜……我又让那俩老鬼套路了!臭老鬼……呕!非得让我也跟着臭!”季弘远抱着陆含玉的腿呜咽。
是,他能忍饥挨饿,少拉尿几次,但其他人不会啊!
这几日天儿是真好,天朗气清,阳光灿烂,秋老虎彪悍得不要不要的。
号房那么近,其他人拉撒了,再烘烤一下,那味儿……呕!
季弘远现在想起来还想吐。
他能忍住没在贡院哭,出来也被自己感动哭了。
想他好吃懒做季三郎,承受了多少这个年纪的儿郎不该承受的坚强啊!
胡程:“……”
屋里其他人都忍笑忍得肚子疼。
陆含玉屏气凝神,“我去给你烧水,你先泡个澡,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还想着天亮去接你呢。”
季弘远扶着陆含玉起身,红着眼圈在她耳边蹭,“你也被鬼坑了吧?我跟你说,猪也许能上树,鬼话是绝对不能信的!”
陆含玉就算再喜欢他,这会也想尖叫了,“你别蹭啊!我也要臭了!”
天还黑着,周围也没人,季弘远抱着娘子黏糊得特别理直气壮。
“夫妻一体,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臭也一起扛嘛。咱一会儿鸳鸯浴,你伺候我沐浴,你等为夫一会儿在床上好好谢谢你,我需要吃点肉补补呜……”
其实臭归臭,有人参酒,他这会儿还精神着不想睡。
鬼祖宗套路不了,还不能先套路下命里带鬼的娘子?嘿嘿……
陆含玉让他这荤话臊得脸色涨红,捂着他的嘴推他,“你别说了,先去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