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玉垂下眸子,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都是夫君的主意,他说已经给陈家下了套,只等着功成名就后,陈家往里钻呢,只让咱们配合他行事便可。”
陆父见她脸上甜蜜又信任的笑,心里止不住的发酸。
“你就这么信任那臭小子?万一他不靠谱或者辜负了你,咱们这么些人的命岂不是都要跟着葬送?”
“外父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季弘远震惊地站在门口,捂着胸口一脸心碎墨阳。
陆父早听见他动静了,就是说给他听的。
闻言臭着脸扭过头,“你既然是六娘的夫君,为啥不能说清楚?你可知道,跟随六娘的有多少人?当年……”
“够了!”陆母打断他的话,她上前拍陆父一巴掌,“别把你心里的怨气冲着小辈们发,三郎凭着一个农家子身份,能走到现在,就已经说明他有多努力了。”
她见季弘远默默流泪,有些心疼他,训斥陆父就更不留情面,“再说就凭你那脑子,你能想明白啥?当年你陆三刀坏了十六和胡老多少事儿,还用我给你数吗?”
陆父:“……”不是,我还不能拈酸吃醋了?
他见陆含玉低下头不看人,心里更酸了,哼哼,“我没那个意思,这小子是香是臭我还是知道的,我就看不惯他总这么吊儿郎当。底下人都看着呢,万一别人觉得他掌控了六娘,或者六娘过于信任他,觉得六娘没办法带他们报仇,到时候……”
不用陆父多说,常医公和陆母也都明白。
殷氏旧部这些年出的内贼有一部分是坏了良心,还有一部分是等不起了,以投靠陈老贼的方式,想方设法报仇。
但没人知道,那些以背叛为名离开殷氏旧部的人,到底还有没有活着。
总之出了内贼后,殷氏旧部有时候会死人,有时候不会,但是谁也没再见过那些人。
季弘远呜呜哭出声来,脸上更震惊了,“外父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嗯?大家都看向他。
季弘远见陆父看过来,立刻抱住胸,“你咋知道我是香还是臭的?”
众人:“……”
陆含玉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笑出来,“阿爷你别气了,是我不让三郎说的。”
陆母拉着想要跟女婿亲近的陆父,“是家里……”不干净了吗?
陆含玉知道阿娘的意思,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不喜形于色,咱们周围又时刻有人盯着,等三郎做了官,我能进宫的时候,盯着的人只怕会更多,不知道才能更好瞒过去。”
别看陈嗣被季弘远讹了几次就以为他笨,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咬人一口。
家里现在人多眼杂,陆含玉相信季弘远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