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娘子叹气,要怪只能怪岐阳镇太过偏僻,连个得用的绣娘都找不到。
赵全家的平日里管着绣房的账目,采买针线等活计,见这衣裳迟迟没有裁剪,秦家那边却是来催了,忍不住过来问道,“大娘子,三姑娘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伤了胳膊,这可如何是好?”
“不是还有我?”徐大娘子说道。
赵全家的说道,“这可使不得,大娘子你的眼睛早就不好了,再是做活儿怕是要瞎了,要不……推了这活儿吧?”
“今日推了这活儿,明日韩家那老货就要抢了去做,到时候我们绣坊还要不要在镇上开下去?”
赵全家的也知道这状况,韩家绣坊一直跟着他们抢买卖,只是毕竟外来户,比不得世代在岐阳镇上的他们,但是一旦推了这活儿,少不得要让韩家绣坊抢到机会了。
“要不再去问问吴姑娘?她心善,且往日里要不是大娘子教她针法,如何能有今日?这会儿见咱们这般艰难,也不至于袖手旁观。”
徐大娘子一听,马上就扯出一抹冷笑来,道,“吴姑娘是个好的,但是她那婆婆就未必了,看着倒是和善,却是个嘴甜心狠之人,家里那许多人,所有活计却都是叫吴姑娘一个人做,还当着旁人的面说把吴姑娘当做亲生的一般,谁家把亲生的女儿当做奴婢一般使唤的?”
赵全家的听着话就明白了,这徐大娘子是去过了,道,“大娘子,你可是去问过了?”
提起这件事,徐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去过了,前日我去问的时候,只说什么家里大郎高中,以后再也不用做这等伺候人的活儿。”
“呸!当真是过河拆桥的!这会儿嫌弃起这银子烫手了,往日里要不是用我们绣坊的工钱补贴家里,她门家里怕是连口饭都吃不上了。”赵全家的听得气的也不轻,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几句,随即又道,“大娘子,那吴姑娘也是这般说?”
“倒是没见上。”徐大娘子叹气,苏家出了宫身,这以后算是发达了,就算如何生气也只能忍着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赵全家的还是劝道,“这会儿状况非比寻常,还是叫吴姑娘帮一帮才是,大娘子切莫意气用事,到底伤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在这时候徐大娘子的侄女鬟荷花跑来说道,“吴姑娘来了。”
徐大娘子正是有些奇怪,吴娇娘忙碌,鲜少会上门来,赵全家的却道,“正要找她去,却是自己来了,想来也是老天爷要帮大娘子。”说着就露出笑容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去,徐家绣坊在祁阳县已经传承了十几代,这绣坊还是以前的老宅子,颇为宽敞体面,就是这些年来家里人口凋零,大不如前,许久没有修缮,瞧着有些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