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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主事不去大理寺判案,留在礼部做小主事,本相竟又觉得屈才了。”梁琰垂眸睨了这两人一眼,最后目光定在宋绮罗身上。

    宋绮罗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又想起昨日的情景,“不屈才不屈才,下官目光短浅,生性愚钝,也就能打打下手,办点小事。”

    李怀阳一听,皱眉,这宋绮罗到底是个女子,骨子里还是胆小怕事的。

    “不屈才便好,本相昨日看了你那折子,现在看来里面当真是有无稽之谈,本相既没有污蔑良臣,也未曾浪费良才。”

    宋绮罗欲哭无泪,丞相大人,那个折子可真不是下官本意所拟,以您的才智应是猜得到的,再说下官不是为此罚了半年俸禄吗?您为何纠结至此呢?

    那司礼监的刘公公从金銮殿里出来,抬高尖尖的嗓子,“上朝!”

    宋绮罗这才松了一口气,默默退到丞相大人后面,准备进殿。

    梁琰却没有动,他慢悠悠转过身,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然后在众臣惊诧的目光中将氅衣递到宋绮罗面前道,“宋主事。替本相拿着吧,本相想,既然你能办小事,那就不用上朝了,在外面候着吧。”

    “下官定不辱使命。”宋绮罗接过那深色氅衣,然后高大挺拔的丞相大人阔步朝金銮殿迈去,后面的大臣们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颇有一种,“宋大人,丞相大人对你器重有加呀,这丞相大人的衣服可不是谁都能拿的,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呀。”

    “宋大人,那我就先进去了,回头再聊。”李怀阳虽有心与宋绮罗套近乎,可也畏着梁琰,一时不再多话,随着人流进了殿。

    宋绮罗朝双手哈了一口气,幸亏自己今天多添了一件夹袄,不然在这清晨的冷气中再待上几个时辰,那估计真的要冻出病来。她双手原是捧着那件衣服,后来大概是发觉这氅衣用的是貂皮做的,手指所及之处,暖和至极,随后便将它抱在手里,把双手全都裹进衣服里面,然后走到汉白玉石雕栏杆旁,靠着栏杆,这一暖和起来就想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一梦醒来,还未下朝,她想招人来问问,又见石阶下金顶轿前那四个高大又面目冷淡的相府小厮,想想,还是罢了,且继续等着。

    她周围的空气中仿佛散发着一股松竹香,这味道很熟悉,她又仔细嗅了嗅,直到鼻子碰到手上的氅衣,才想起昨日丞相大人身上确实有这股松竹香,清淡好闻,她忍不住凑了过去,真是又暖又香,想来这差事倒也不坏,在金銮殿里那真真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不过倘若她那老爹晓得她现在正为此差事而庆幸,估计又得说她不思进取,没胆没量了。

    梁琰出来便见那个身着绿色官服的小女官正把脸凑到自己的大氅上,浓眉皱了起来,冷峻的脸上更添一份森然,后面的大臣亦是吸了一口气,见丞相大人的这般脸色,存了看戏的心思也即刻消散了,一个个朝他拱手作揖,“相爷,下官告退。”

    “宋主事,味道好闻吗?”他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宋绮罗忙抬起头。

    “丞相大人,下官,下官就是困了,不小心贴了上去。”她辩解道,随后又将衣服双手捧好,递给他。

    梁琰唇边勾起一抹笑,“那就劳烦宋主事替本相系上吧。”

    宋绮罗微微抬头,又看了眼四周,朝臣们走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四个相府小厮,就是守卫在金銮殿周围的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