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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绮罗不理他,自个在他对面坐下,看着参加春闱举人的花名册,梁琰让她将各州解元名单单独列出来。

    写到一半她便停了笔,抬头问道,“大人,下官有疑问。”

    “说。”梁琰放下书卷,且看她又想说什么。

    “下官觉得这所有参加春闱考试的举人都应一视同仁,既然能参加春闱,那资格都是一样的,乡试考试前三甲之外的可能会更加努力,所以根本无需将乡试第一名单独列出来。”

    “你认为本相让你将他们单独列出来,是为了格外关注吗?”梁琰一眼便猜中她的想法。

    宋绮罗低头,小声道,“难道不是么?”

    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就知这人又是想多了,“本相最见不得科举考试出现不公平,所以此前才开始与你一同调查那些攀结朝中大臣的考生,这次春闱本相更是亲自坐镇,你难道还对本相有所质疑吗?”

    “是下官想多了。”

    “不怪你,让你记下解元名字,是为了以后如果他们考中贡士之后再逐一调查其为人品行,这是每次春闱礼部都要做的事,你第一次负责这个,不了解也正常。”

    “下官晓得了。”她豁然开朗,这才继续执笔。

    “以后在本相面前,就不必再自称下官了。”他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

    但在宋绮罗听来便不寻常了,虽然两人关系更进了一步,可是她仍旧习惯了自称下官,觉得这是基本规矩。“大人,下官可不敢,要让旁人听了去,还道下官不识规矩呢。”她没有抬头,只是边写边回复他。

    梁琰抬手抚着额头,颇有些无奈,道,“你忘了昨晚本相与你说的什么?”

    她执笔的手一顿,脑海中昨晚与他的对话慢慢浮现。

    他让她对他无礼一点。

    “下官记得,可是下官习惯了,得慢慢来。”

    梁琰叹口气,也没再勉强她,他起身踱到她身后,微微俯身,她嫩白的手姿势端正地在白纸上一字一字的写着,突然她说道,“江袭月,这名字倒像是女子的名字。”

    这名字他倒是有印象,明来武士文曾向他举荐过,“本就是女子。此人你也见过,上次去三甲客栈碰到的女举人,你当时不是还颇有感叹吗?”

    原来如此,不过,她有点后知后觉问道,“大人,您是如何得知的?”

    梁琰握上她的手,仿佛当她是个不会写字的孩童,将她的手抬起,给笔沾了沾墨,随后就这么拢着她的手在白纸上写着下一个人的名字。薄唇吐出的气息却在她耳边萦绕着,有几分漫不经心地答她,“明来与武士文曾举荐过此人。”

    他靠的这般近,宽厚有力的大手又握在她的小手上,周边仿佛满是他独有的气息,宋绮罗一时脑子有些混沌,也没听清他说的话,见她没继续应自己,梁琰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小巧的耳垂微微透红,他唇角勾起,想来这小女官又是害羞了,脸皮如此薄,这可不好使,也罢,来日方长,以后她习惯便好。

    “大人,下官自己来便好。”怕有人突然进来,她想想还是提醒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