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坛的坛身以山体雕凿成一面巨大的平石,石面阴刻八卦图,每一卦位上矗立一根蟠龙柱,坛北面建立高台,便是四方圣老的坐处,南面立一巨木,高达七丈,木身雕刻云纹,木顶设香坛。
东面是道门自家的观武台,此刻已是乌压压一片,山风过时,剑穗飘扬,道旗烈烈,声势之浩大令人叹为观止。据说来的人不算多,有些小寺庙还没资格登坛观武。
而西面则是客席,冷冷清清,只有曹雷、薛支、善缘等人,善缘自坐下来后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无聊到想在石座上打滚,“还没到时候么?又是迎人入场,又是办仪式,打个架而已,所以说,摊子大了就是麻烦。”
曹雷笑道:“这不单是私人争斗,关系重大,自然诸事繁琐。”
灵珠脸色奇臭无比,不满抱怨:“我不是道清观门人?怎么坐在客席!”
冷如月将她揽在身侧,拍拍她的脸蛋:“是娘亲自作主张,恳亲你爹将你安排在我身边,要怪你就怪我吧。”
灵珠“哦”了一声,也不看她,虽然任她抱着,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淡漠,冷如月与她说话时小心翼翼,母女之间的相处竟像陌生人一样客套,善缘看着心里叹气,又不好说什么,灵珠突遇变故,心结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
其时日头高挂,山风更盛,张宣公已经站在飞龙坛上,灵珠仰望香坛,神色焦急,霓彩香烛在香坛底部燃烧,透过中空的巨木升到坛顶,烟色经过青、绿、蓝、紫四重变幻,依照坛决规定,当彩锗烧尽,香烟恢复成白色,即是决胜的时刻,若到了时辰还没登上飞龙坛,就等同于弃战。
眼下彩烟已燃至最后一重紫色,戮天行却仍不见踪影,灵珠忍不住跳起来,在原地来回转圈:“师父怎么还没来!难道要让别人不战而胜吗?”
冷如月垂下眼,本想去拉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默默的收了回来。善缘看了撇撇嘴,一把将灵珠拉坐下来,横臂勾到身前,出两指捏住她的脸颊使劲扭了扭,打趣道:“喂,好歹上面那个是你……爹吧,师父重要,爹就不重要了吗?”
灵珠见冷如月一脸惨淡,也就不再说话,但看着紫烟越变越淡,她也跟着越来越着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在最后一缕紫烟飘尽的刹那,忽见五道身影疾窜而来,正是久未露面的戮天行与五行道子。
灵珠紧握双拳压在胸口,小脸因兴奋而涨的通红,站起来振臂高呼:“师父!”
五行道子分立坛下,戮天行横托剑匣跃上飞龙坛,一身素净的淡青色武袍,在空中衣袂翻飞,宛如神仙降世,轻飘飘落至坛中。
张宣公笑道:“师妹果然好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