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多了,元曦也就不再期待。
头先卫旸还是个孤家寡人,尚且不爱来她这儿。而今他身边多了个美娇娘,这小别胜新婚的,又如何会来她这儿寻晦气?
元曦涩然牵了下唇,揉着额角道:“我乏了,你们也去安置吧。”
“啊?那这药……”
窃蓝刚张口,还没说完,元曦就已扯起被子,重新钻回被窝,只留给她们一个决然的背影。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清晰的通传声:“太子殿下驾到。”
屋里人都怔住。
窃蓝和银朱欢喜地喊了声:“是殿下!”忙领着人,碎步去门上行礼迎接。
元曦也暗吃一惊,已经闭上的双眼又刷地睁开,不可思议地坐起身。
卫旸身高腿长,走得又急,她起身的当口,他就已经行至床边停下。
高大的身影罩落她身上,沉榆香淡淡从袖笼里飘散出,清冽中略带几分松塔的干燥硬朗。
元曦心尖被烫了一下,即便人就站在她面前,她还是不敢相信,惘惘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卫旸?”
一时间,竟忘了避名讳。
窃蓝和银朱吓得汗毛倒竖,一劲儿朝她挤眉弄眼。
卫旸却浑然不放在心上,像是早就习以为常,很自然地“嗯”了声,答应了下来。倘若章夕樱在这,只怕要嚎丧般地给自己喊冤。
“为何不吃药?”看着桌上的药碗,卫旸神色微凝。
小姑娘还处在震惊之中,并未回神,一双鹿眼睁得圆溜溜,茫然把他望着,都不会眨巴了。
因生病,她眼下面色并不好。云鬓松散开,如瀑披在肩头,更显人伶仃清瘦。小脸白生生的,细腻如锦缎,吹弹可破。赤红的灯火融融将她包裹,也不能为她多添一抹红润。
卫旸心头莫名被拧了一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下她脸颊,软软的,很像棉花。
他声音也不自觉柔软下来,“不认识我了?”
因常年练剑撰文,他指腹覆着一层厚厚的茧。同他的声线混杂,一个摩在脸颊,一个挠在心里。
元曦像被烙铁烫了一般,心跳都停了一下,但也仅是一瞬便又重新起搏,咚咚,咚咚,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直把浑身血液囫囵往脸上挤,连她自己都收势不住。
怕被瞧出来,元曦忙偏开头,可一双雪白耳垂还是泛了红,灯火一照,嫣红欲滴。
许是他身上的熏香……太烫了吧?
手上猝然变空,卫旸心里也空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人倏地怔住,忙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