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讪讪一笑, 不敢随便回答。
太后知她心中顾虑, 也没为难,将擦干净的瓷盏放到桌子一边,宽慰道:“你放心, 哀家答应你的事, 绝对不会食言。”
见她抿着下唇, 欲言又止, 似还有所顾虑,太后长叹一声,抬手将她招到身边来,握着她的手,拍道:“哀家也同你交个实底儿,哀家打心眼儿里,的确是不舍得放你走,才想着张罗这么一场比武招亲。
“旸儿那孩子吧,心眼儿不坏,这些年你应当也都看出来了。他就是嘴笨,什么话都往心里头憋,打死也不肯说出来,所以才总叫人误会。这段时日,你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也吃点苦头,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得顺着他的心意来。
“就当是哀家求你,倘若他知道悔改,你再重新考虑一下,愿不愿意留下。若是愿意,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日后你们的亲事,哀家定亲力亲为,为你们大操大办!
“可若到时候,你还是不肯原谅他,那也无妨,哀家也绝不强迫你,答应放你离开便让你走。有哀家在,旸儿不敢把你怎么样。”
一大段话,皆是祖母对自己的亲孙儿拳拳关切。
元曦不知为何,竟有些感动,许是代入自己身上了吧?横竖最后结果都一样,她是不会再上卫旸的当了,多再这逗留一段时日也无妨。还能看卫旸栽跟头,这买卖不亏。
思忖片刻,元曦便点了头。
有段时日没见着太后,祖孙俩又聊了一会儿,外间的天也黑透。元曦伺候老人家梳洗,看着她上床安置,才吹灯从屋里退出。
北苑不比皇宫,守卫没那么森严。且因着老人家的作息,园子上下刚过戌时不久,便吹灯歇息。原是城中集市刚刚热闹起来的当口,北苑就已经鸦雀无声。
宫人已经将她的屋子都收拾好,元曦回去后便可直接洗漱歇息。
累了一整天,她也实在困倦得紧,几乎是一路打着哈欠走到门前。可她还没伸手去推--------------?璍,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元曦脑海里的瞌睡虫瞬间全部被惊醒,二话不说,她扭身就跑。
一句“救命”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一只大手就从门内探出,径直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她拖进屋内,边关门,边将她压在门上。
熟悉的沉榆香盈满鼻尖,元曦都不做他想,便沉声道:“太子殿下高风亮节,君子如风,何时也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卫旸轻笑,手从她嘴上移开,却还是圈着她不放,“我做什么了,就‘鸡鸣狗盗’?”
“未经准许,擅闯姑娘家的闺房,这不就是?”元曦凝眉冷哼,“按北颐的律法,殿下这等行为,可是要去刑部吃牢饭的!”
屋里并未掌灯,只廊下风灯透过漏明窗照进来些许幽微的光。淡淡的一抹,恍如薄纱,温柔地将她包裹。小脸刻意板起来,也是难以遮掩的明艳。
明明才一天不见,卫旸却觉已足足同她分别一整年,如何也看不够。
他终是忍不住,低头咬住她撅成喇叭花的两瓣樱唇,轻轻碾了碾。在被她推开之前,又伸出舌头大胆地一舔。
软软的,像洒满糖霜的软糕,尝一口能甜到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