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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即便是皇亲国戚也对他避让三分。

    放眼整个京城,年龄相近的男人里,除了东宫太子,再没半个人能有他那样的权势。只是这些年踏血前行,踩着朝堂里暗潮云涌的风浪走到御前,盛煜手上早已染满鲜血,亦淬炼得威冷慑人,心性难测。

    论容貌气度,他算京城男儿里的翘楚,但论婚事,恐怕满京城的姑娘都不敢嫁他。

    魏鸾是公府的明珠,千娇万宠地长大,谁舍得把她送到那种人手里?

    更何况太子深情人尽皆知,章家的权势煊赫滔天,魏家早已笃定女儿将来的荣宠。

    因此皇帝既是征询,魏家便委婉拒了此事。

    后来呢?

    皇后和太子多方辗转,并未能救出魏峤,反而累得敬国公府无端获罪,魏鸾母女没入宫廷。母女俩虽有皇后照拂,择机封了宫中女官,无人敢轻贱,但父兄的性命却就此断送。

    太子不忍,执意娶她做侧妃,魏鸾却被人悄悄劫出宫廷,囚禁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庄院。

    五年多的时光,她被困在阴暗石室内不见天日。

    魏鸾后来才知道,那是怀恨已久的太子妃的手笔,庄院是章家私产,看守她的皆是亲信。

    在她出事后不久,母亲亦忧心病死在宫廷。

    她苦熬强撑,直到那年冬天,整个庄院被禁军查封,所有人尽数在山坳处死。

    被押往山坳的途中,她听到了士兵的议论,说原以为章家权势滔天,谁知短短数年便一败涂地,当真是世事难料。另有人低声说,那是新帝手段强硬、深谋远虑,谁能想到,那个曾因出身而为人所暗里诟病的玄镜司统领,竟能将章家连根拔起,登上帝位呢?

    魏鸾被困五年,不知世事轮转,好半天才明白他们悄悄议论的新帝是谁。

    可盛煜是千牛卫统领的外室子,怎会成为新帝呢?

    这五年附近并无战乱,永穆帝又非昏君,皇位怎会落到他的手上?

    没有人能为她解惑。

    记忆的最后是铺天而来的乱箭,将她和太子妃的爪牙鹰犬一道淹没。

    ……

    此刻,魏鸾站在凉阁里,想着父兄和母亲的惨死,想着那五年的暗无天日,指尖微颤。

    魏夫人满面愁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那日你说皇上要赐婚时我还不信,谁知事情真就来了。盛煜那人心狠手辣,不是知冷知热会疼人的,断乎嫁不得,太子虽不在京城,皇后却是疼你的。鸾鸾别怕,母亲这就回绝此事——”

    “别!”魏鸾猛然打断她,气息微促,“不能回绝这婚事。母亲,不能回绝!”

    她说得坚决,明眸清澈善睐,罕见地流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