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沐浴容易头昏。”盛煜淡声,抬起醉眼觑着她。
“那……喝了汤就睡?”
“你照看我沐浴。”盛煜今日穿的是家常的长衫,锦带玉冠,少了威仪冷硬,倒显得眉目清隽峻整,就连声音都添了几许无赖亲近,“就这一回,别叫我昏睡在浴桶就行。不然着了凉,回头又得麻烦你。”
他说得认真,煞有介事的,魏鸾差点就信了。
不过,看他方才睡着时都那样机警的架势……
魏鸾不知是何事让他如此警惕,却看得出盛煜这是借酒遮脸耍无赖,遂笑吟吟地道:“那夫君先起来。”等盛煜松开她起身时,迅速往后逃开两步,笑意更盛,“水都快凉了,夫君快去吧,我去拿醒酒汤。”
说罢,径直掀帘出去了。
盛煜装醉失败后站在原地,笑着摇了摇头,认命地孤身进了浴房。
原打算沐浴出来之后再逗逗她,谁知擦干头发还没喝口茶,就见魏鸾急匆匆走了进来。见他寝衣严整地站在那里,似松了口气,道:“夫君,卢璘在外面呢,说是玄镜司的赵峻在南朱阁等你,有要事禀报。”
盛煜闻言神色微肃,接了魏鸾递来的衣裳迅速换好,拔腿便出了北朱阁。
……
南朱阁里灯火通明,赵峻大过节的仍值守当差,原以为到了曲园后,能跟往常似的立马见到盛煜,得知统领宿在内院,才意识到自家统领已然婚娶,不再是从前那种能随时惊动的单身汉了。
不过事情紧急,仍是让卢璘亲自去请。
等盛煜匆匆赶来,赵峻先告了个年节漏夜打搅之罪,而后道:“那姓刘的账房找到了,诚如大人所料,真的躲在京城。就在斜桥街的明月楼里,那地方是个销金窟,属下已经查探过,章家派了人护着,都是高手。”
盛煜眼底冷沉,“果真是艺高人胆大。”
“是啊,章家如此铤而走险,险些避过咱们的眼睛。属下盯了两日,没见他们从门窗出入,想必是里面有机关暗道,棘手得很。”
“毕竟是章家。”盛煜知道对方的实力,神情肃然,“都布置好了?”
“安排几位兄弟穿了便衣混在里面,就等统领示下。”
“走吧,宜早不宜迟!”
盛煜接过卢璘递来的佩剑,没再耽搁片刻,匆匆骑马出府。
他这一去,连着整日整夜都没再露面。
魏鸾对玄镜司的事无从知晓,想着盛煜上回的伤势,却还是担心。但年节还是得过,初四起各府轮流设宴,盛老夫人寻常甚少出门,这时节也总算肯动身,去老姐妹府里赴宴走动。因去岁府里新添了人口,也带魏鸾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