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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站在朝堂之巅,虽重权在握,看似生杀予夺,实则周遭暗潮涌动。

    这些年肩负重任踏血前行,遇险无数,情绪亦绷得极紧。每每心绪杂乱,难以决断时,雕刻便是他清心静气的途径。或是壮美河山,或是灵动活物,聚精会神地慢慢将珍视喜欢的东西雕刻出来时,满腔杂念也能驱逐殆尽。

    那会儿便是他最心平气和时,能不被情绪左右,静念思索。

    盛煜挑了块沉香木,倚窗而坐。

    精细的工刀随意比划了下,他竭力摒弃杂念,借着从窗户里透入的霜白月光,刀锋缓缓落在木料。春夜月圆,清辉朗照,男人修长的指捏紧了细刀,一点点勾勒线条。凉风入窗,花落无声,满腔烦躁亦渐渐消融。

    许久,盛煜才停手,怔怔看着手里的木料。

    只勾勒了轮廓,虽还粗糙,却明显是女子的窈窕身形。

    珍视的是她,令他心烦意乱的也是她。

    盛煜看了眼北朱阁的方向,置身事外似的,重新审视方才的争执。

    确实是因周骊音而起,但吵到最后呢?

    魏鸾拿自身类比周骊音,觉得他因章家之事迁怒于她,并未真将她视为曲园的少夫人,还提起了麟德殿里的事,怪他不愿真心相待。从除夕夜酒后的赌气,到今晚生气时的含怒质问,归根结底,症结仍在他的那句狠话。

    有意无意地回避的问题,终于避无可避。

    魏鸾既与章皇后割裂,说动魏家投诚于永穆帝,便无所谓心魔。而他贪恋北朱阁的温软,贪恋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贪恋她顽皮或温柔的陪伴,贪恋骄阳下她远胜春光的明艳笑靥,早已不可能如最初所预想的那样,将她从心里赶出去。

    往后如何,其实他已做了选择。

    只不过魏鸾听见那口是心非的言辞,信以为真,耿耿于怀。

    抛开周骊音的事不谈,今晚她咄咄相逼,应该是想要个清楚的交代。

    盛煜搁下刻刀,起身扶着窗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从微末的外室子身份,到如今重权在握的玄镜司统领,盛煜能有令人敬畏忌惮之威仪,靠得便是铁腕决断,言出必行。当日向永穆帝信誓旦旦地许诺时,也笃定他能做得到。如今,终究是要自食其言,将当初放下的狠话都吞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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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妈:你以为呢?

    北朱阁里暴走的鸾鸾隔空喊话:臭男人,说句真心话会死吗!会死吗!!

    (吵架)

    第046章 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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