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鸾有些担心周骊音,先到侧殿等着。
……
正殿里帐幔长垂,春风送暖。
周骊音脚步匆匆地进去,见章皇后穿着单薄的绸衣,好端端地倚枕翻书,稍松了口气,赶上前道:“母后身子如何了?这两日儿臣只顾着迁居的事,竟不知母后病了。”说着话,握住章皇后的手靠过去,面露愧疚。
章皇后丢下书卷,含笑道:“并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而已。”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前两日是儿臣疏忽,鸾鸾为母后侍急累成了那样,我却只顾自身高兴。今晚就换儿臣来照顾母后吧,让鸾鸾回府歇息,母后是没瞧见她那乌黑的眼圈,怪心疼的。”周骊音说着,殷勤地给她掖被角。
章皇后却摇头,“你自管去忙,我留她侍疾自有用意。”
周骊音闻言微愣,却仍不死心地撒娇恳求道:“鸾鸾都累坏了,母后就让儿臣陪着吧。”
这分明是想维护魏鸾,章皇后不豫地皱眉,屏退宫人。
殿门吱呀关上,只剩母女独对,章皇后起身下榻,转瞬间便肃容沉目,责备道:“先前叮嘱你的事,我瞧你是都忘了!玄镜司好端端地放了魏峤父子,却对咱们步步紧逼,都是盛煜做的好事。魏鸾阳奉阴违,我留她侍疾,不过是敲打告诫,让她知道好歹。”
“玄镜司办差,关鸾鸾什么事。母后分明是心存不满,往鸾鸾身上撒气!”
周骊音不满地嘟哝。
章皇后眸色骤沉,回头盯向她。
周骊音瞧着活泼天真,因自幼受教于永穆帝和朝中名儒,其实内里颇倔强而有主见。
先前兴国公府出事,章皇后让她疏远魏鸾时,她便觉母亲此举过于蛮横,只是不曾宣之于口而已。而今见章皇后仗势装病,故意折腾得魏鸾形容憔悴,满腔担忧全成了不满,仰头道:“儿臣难道说错了吗?”
“放肆!”章皇后甚少被她顶撞,当即呵斥。
周骊音半点都没退缩,只静静看着她。
母女俩对视片刻,章皇后竭力放缓语气,“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我并非故意刁难她,是要她知道背叛的代价,如今不过是侍疾,若她还不知悔悟,就不是侍疾这样简单。长宁,你也不小了,该知道玄镜司这次对咱们下手有多狠。”
这般引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周骊音不自觉退了两步,“母后这话儿臣不敢苟同。据儿臣所知,兴国公的案子证据确凿,并无半点冤情,父皇还体念老国公爷的功劳,从轻处置。有违律法为祸朝堂百姓的人本就该绳之以法,母后何必怪罪玄镜司,还把气出到……”
话未说完,章皇后已是面色骤变,厉声道:“闭嘴!”